這一聲帶著距離感的“十一少”,像是一顆子彈擊中了陸啟霆的心。
她從前不是沒在半夜給他打過電話。
那時候的她聲音軟軟糯糯,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嬌。
“這都幾點了,你怎么還不回來啊!”
“陸啟霆,我不想一個人睡,你回家陪陪我嘛!”
……
不管他當時有多忙多累,只要她這么哼唧唧撒嬌,他總是能放下手中的事情連夜回家。
最瘋狂的一次是兩年前,他當時在國外談生意。
與對手正談到關鍵處,他接到了裴胭媚的電話,她帶著哭腔叫他的名字。
“十一叔,我今天跳舞時摔了一跤,膝蓋都流血了!”
“我好疼啊,你什么時候才能回家啊!”
“你抱抱我親親我,我就不疼了!”
小丫頭的委屈隔著萬水千山傳入他耳中,那一瞬間,他的心忽然就揪著疼。
一想到受了傷的小女孩獨自蜷縮在空蕩蕩的大床上啜泣,他哪里還坐得住?
原本還能再爭取兩個點利益的談判,他忽然就松了口。
以最快的速度簽完合同,他連夜乘坐陸氏財團的專機抵達深城。
趕回水岸林郡的時候,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進了門,就看到裴胭媚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那條受傷的腿垂落在地上,睡裙的裙擺已經卷到腰間。
扔下手中的行李彎腰抱起她,剛走到樓梯拐角處,裴胭媚就醒了。
短暫的迷茫之后,小丫頭的眼睛里泛著喜悅。
她尖叫著抱住了他的脖子,像是八爪魚似的纏在他身上,不由分說吻上他干裂的唇……
那天的回憶極其美妙。
甚至沒有回到臥室,他們就在樓梯拐角處吻到難舍難分。
他托著她嬌軟的身軀,將她抵在墻上,瘋狂到極點……
時過境遷,從今而后,不管他回去有多晚,都再也沒有人等著他,給他打電話撒嬌了。
一片沉默之后,裴胭媚又開口說道:“十一少,是這樣的,謝奶奶轉到了東江醫院,但她賬戶里多出一千萬的預存款,我想問問……”
“是我讓人交的!”
陸啟霆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冷淡平靜。
“畢竟你陪我睡了五年,就當做是給你的補償吧!”
聽到這話,裴胭媚的心顫了一顫。
“補償?那我該謝謝陸少才對嗎?謝謝您大發善心救放過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
明知道壞事是江黛黛干的,可聽到陸啟霆這冷漠無情甚至帶著羞辱的話,裴胭媚心中依然委屈。
“如果您真想補償我,求您管好您的未婚妻,讓她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您也大可以轉告她,我對她的男人沒興趣!”
這話激起了陸啟霆心中的怒氣。
“這就對我沒興趣了?之前不是還送上門來要用身體報答我嗎?怎么,找到了新的金主幫你轉院,就一腳踹開我了?”
裴胭媚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咬著唇也冷笑,說道:“您這酸溜溜的話還是留著說給江黛黛聽吧,您與她在醫院樓梯間不也玩得很開心刺激嗎?”
陸啟霆的眼神猛然一變。
“你都看到了?我和她不是……”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十一少,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您還是換個地方玩刺激游戲吧,真是讓人惡心!”
裴胭媚冷聲打斷了陸啟霆的解釋,她嘲諷幾句便重重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