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荔以為朱麗元對裴胭媚的歉意是沒有借錢給她。
實則不然。
那晚與陸啟霆的談話,裴胭媚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謝盼盼在內(nèi)。
只有她知道,朱麗元的歉意源自于欺騙。
是朱麗元利用裴胭媚對自己的信任打電話騙她下樓與陸啟霆見面的。
她在情誼與事業(yè)之間選擇了后者。
裴胭媚沒有理由去譴責朱麗元的選擇,因為工作室不光牽涉到朱麗元的利益,還有剛入職十幾個舞蹈老師的事業(yè)。
以及那些出于信任而繳費學習芭蕾舞的學生與家長們。
朱麗元沒有錯,可這不代表裴胭媚能原諒,一碼歸一碼。
剛才她找醫(yī)生詢問過了。
謝奶奶的病情好轉,按照現(xiàn)在這種情況,隨時可以出院回家靜養(yǎng)。
裴胭媚覺得是時候與謝盼盼聊聊。
“什么?你說什么?”
趁著謝奶奶午睡,裴胭媚關上里屋的門,在客廳里說出自己的打算。
謝盼盼炸了,連薛荔都一臉詫異與不解。
“小媚,你……你要回到陸啟霆身邊?”
薛荔的眉頭微微皺起來,說道:“你明知道陸啟霆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過就是他心血來潮的玩物,是隨時能被拋棄的女人啊!”
“是,江家倒臺了,江黛黛與陸啟霆的婚約也不作數(shù)了,可陸啟霆依然是陸家最受寵愛的十一少啊!”
忍不住拔高聲音,薛荔說道:“就算沒有江黛黛,還有王黛黛李黛黛,怎么也輪不到你去做陸啟霆的太太啊!”
裴胭媚的聲音寡淡無波。
“兜兜轉轉一圈,我還是覺得留在陸啟霆身邊最安穩(wěn),有錢花不用吃苦,除了沒名分之外,其他都不缺。”
佯裝沒看到謝盼盼憤怒的眼神,裴胭媚莞爾一笑。
“其實歸根到底,我還是個俗氣現(xiàn)實的女人,我不想坐在自行車后面笑,我寧可坐在寶馬車里哭!”
沒忍住內(nèi)心的怒火,謝盼盼抓起茶幾上的杯子,就準備往裴胭媚身上砸去。
她想砸醒這個瘋女人,想讓她收回剛才的話。
可又怕瓷杯砸疼了這個脆弱的女人,于是謝盼盼放下杯子改拿起抱枕砸了過去。
抱枕擦著裴胭媚的胳膊落在了地上。
短暫沉默后,裴胭媚彎腰撿起抱枕拍干凈灰塵,放回到遠處。
“謝奶奶這一兩天就能出院了,我……就不繼續(xù)陪著了,到時候你們自己叫個車回家就好。”
說罷,裴胭媚將放在門口鞋柜上的提包拿過來放在茶幾上。
拉開拉鏈,里面是一摞又一摞現(xiàn)金,目測起碼有上百萬。
“拿走!把你的臭錢拿走!你出賣身體和靈魂換來的臭錢,我嫌臟!”
謝盼盼一把推開了提包,聲音都在顫抖。
“這是江家與肇事司機賠償給奶奶的錢,你放心,不會因為收了錢就不追究他們的責任!”
裴胭媚絲毫不在意謝盼盼的辱罵。
她笑著說道:“盼盼,你不是總對我說,窮人是沒資格談尊嚴的,你不會現(xiàn)在和我講清高,為了所謂的骨氣連錢都不要了吧?”
謝盼盼原本沒打算收這個錢。
可被裴胭媚這么一激,她下意識說道:“誰說我不要的?滾吧,裴胭媚,馬不停蹄滾回你的金主身邊,繼續(xù)做不要臉的金絲雀吧!”
她眼底帶著失望與鄙夷。
“當初沈槐罵你是在男人胯下討生活的金絲雀,我還因此憤怒到想要殺了他給你討公道,現(xiàn)在想想,確實挺適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