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薛荔突然嫁給陸寬明,這個消息一度讓裴胭媚震驚又憤怒。
她無法接受自己當(dāng)做母親來敬愛與信任的雪梨阿姨會為了金錢與權(quán)力地位,而委身給一個殘暴狠厲的老男人。
甚至,薛荔像是瘋了般針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比敵人更像是敵人。
隨著裴胭媚離開深城,隨著那些憤怒漸漸淡去,成長的經(jīng)歷讓她變得成熟與穩(wěn)重,看人待物更加平和與寬廣。
關(guān)于薛荔當(dāng)年突然的變化,裴胭媚心中涌上了懷疑與不解。
等再回到深城陸家,當(dāng)她帶著解答問題的心態(tài)與薛荔相處時,又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表面看來,薛荔依然討厭她,針對她,甚至給她難堪讓她難以下臺。
可往深處想,她每次都在不經(jīng)意間保護(hù)了她。
比如今天的飯桌上。
若非薛荔用筷子砸醒了她,她壓根不會想到陸寬明喪失倫理的齷齪心思。
而陸啟霆用那個提示她同意的手勢讓她跟著薛荔時,答案似乎在心底漸漸浮現(xiàn)出來。
她的薛荔阿姨,從來沒有變過,對不對?
“這里不適合聊天,咱們換個地方?”
陸啟霆摟著裴胭媚的腰,掃過窗外晃動的人影,眉宇間微微有些冷意。
半個多小時后,陸寬明接到了傭人的匯報。
“少爺和少夫人出門了,說是去試婚紗。”
陸寬明眼神里帶著一抹春風(fēng)得意,他掐著薛荔傷痕累累的脖子問道:“剛才,我厲害嗎?”
“厲害!從我嫁給老爺開始,您第一次這樣……”
薛荔伏在陸寬明的腿上嬌笑,眼底深處卻滿是冷意。
這話顯然很讓陸寬明受用。
他拍了拍薛荔的后背,說道:“以后,你會享福的!”
說罷起身,吩咐薛荔好好休息,便獨(dú)自一人出了門,直奔陸啟霆的院子而去。
薛荔乖巧聽話的表情不復(fù)存在,眉眼間都是厭惡與仇恨。
她艱難撐起疼痛的身體,走到門口揮了揮手。
一個負(fù)責(zé)打雜的傭人低著頭快步走過來。
“他去了哪里?”
“去了少爺?shù)呐P室,進(jìn)去之前還專門詢問臥室是否打掃過!”
薛荔攥緊了拳頭,忍不住咬牙罵道:“禽獸不如的老東西,遲早要了你的狗命!”
轉(zhuǎn)身回到臥室,薛荔撥通了一個號碼。
“老東西去了你的臥室,大概是……你們出門前收拾過嗎?”
“收拾過了,他看到的場景都是我特意制造出來留給他的,你不用插手。”
電話里傳來陸啟霆的聲音,他似乎正在開車。
“那就好,你注意安全!”
薛荔松了一口氣,正要掛電話,卻聽到那端傳來裴胭媚哽咽的聲音。
“雪梨阿姨!”
這聲“阿姨”,讓薛荔的身體猛然一顫,眼淚竟忍不住滾落。
在陸家這些年中,跟在陸寬明身邊被羞辱蹂躪喪失尊嚴(yán),她也從未真正落過一滴淚。
只是每次傷害完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時,她的心無比難受與疼痛,卻一句話都不能說,甚至連和善的眼神都不能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