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可是長見識了,從來溫潤如玉的三殿下就要吃人。
從來面色冷淡,不問世事的太子殿下,竟然會生氣。
看那模樣,雖還是語氣淡淡的模樣,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讓人無端覺得心底有些敬畏與恐懼,這些日子,到底都是怎么了?
主子們的心思真難猜,都怪怪的。
楚知實回想著這一路發(fā)生的事,從他欣喜的進門,來恭賀舅父封親王。
等來的不是舅父,而是楚知衍,他本想進門去問問舅父何時會到長安。
卻又聽人說,母后被查出謀害韓貴妃,謀殺皇嗣,被父皇禁了足。
他心中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總覺得事情隱隱約約向他不受控制的方向走了。
他剛開口為母后求了幾句情,就直接被罰跪在養(yǎng)心殿門口,這一跪便是四個時辰。
他不服,在這一直跪等著父皇出來,給他一個結果,哪怕一句解釋來龍去脈的話。
都沒有,而他的舅父,如今就被抓進了大理寺,他思前想后還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到底也是從朝堂中玩弄權術長大了,若說這一切的原因和反常之處。
怕是就只能說是在林啟回來之時了,自他回來以后。
朝堂局勢就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他讓他掌管的密探,死的死,傷的傷,消失的消失。
以往他信任他,以為是手下有人故意使絆子,原來…原來林啟竟是楚知衍那邊的人。
難怪楚知衍剛剛一副勝券在握,不慌不忙的模樣。
根本就不擔心,父皇見舅父會改變了主意,會相信舅父說的話。
這是為什么?林啟手中究竟掌握了什么,能夠證明他舅父罪證的東西。
大理寺中,皇上坐在牢房不遠處的凳子上,看著已經被用過刑。
折磨的有些衣衫不整的李若訣,將萬民書與他所做的罪證,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
皇上看著李若訣,緩緩開口道:“你我君臣一場。”
“朕不欲和你鬧的太難看,你只需將上面所屬的罪行,如實畫押便是。”
“又或是你有什么冤情,也可對朕說,朕定不會冤枉了你。”
“可若是你做過的事情,朕也一樣希望你能如實回稟。”
李若訣看了慶昌帝一眼后,便抬起了高高的頭顱,不愿意開口說一語。
慶昌帝拿著百姓們密密麻麻寫的罪行詔書,開口再次問道:“李若訣。”
“這詔書上所寫的罪行,你認還是不認?”
李若訣仍然看了一眼后,不語。
慶昌帝微微一笑道:“朕給過你機會,朕曾不止一次的給過你機會。”
“你心里可曾把朕當作過皇上?西南屬地,百姓行跪拜之禮。”
“迎接西南大將軍回營,府中的牌匾上,毅然豎立的不是西南將軍府。”
“而是西南親王府,縱兵搶糧,私采礦山,這一樁樁,一件件。”
“哪個不是抄家滅族的大案,朕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你。”
“李若訣,你為什么要這般待朕!為什么!為什么!”
皇上說著。
他似是神情無比激動,目眥欲裂,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自己親手培養(yǎng)出來的手下,竟然是一只會吃羊的狼,幼時兢兢業(yè)業(yè),裝作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