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地上的滴滴血跡,他才忽的變了神色。
他抿緊唇,仔細觀看著楚晗身上的不妥之處,最后終于在她緊抓他衣襟的手上。
看到了扎在手中的一大塊酒壇瓷片。
由于楚晗的用力按壓,原本不規則的瓷片更是從手上碎了幾片,更加用力的扎進了血肉里。
難怪楚晗一直喊疼,想來是剛剛她跌倒時,碎了一地的瓷片不經意間扎入進去。
看起來有些血肉模糊,血雖然流的不多,但卻不算是小傷口。
林啟看著將腦袋緊緊貼在她胸口處,哭著喊疼的楚晗,深深嘆了口氣。
猶豫了片刻后,他到底還是用寬大的袖袍遮住了楚晗的小臉,抱著他出了酒樓,上了馬車。
“去把張赫請到林府,讓他給公主瞧瞧。”
“是。”
林府門口,張赫正巧剛到,看到林啟懷中抱著楚晗道:“這是?”
林啟點頭:“無礙,不是大傷,但瓷片扎進肉里有些深,你來給瞧瞧。”
張赫點頭,兩人一路走著,張赫低聲道:“可聽聞今天之事了?”
林啟面色不變的點點頭:“剛在酒樓時便得知了。”
“宮中巡衛被三殿下調走了一半,都換成了他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難不成,他想要今日動手?”
“可也未曾聽見皇上召見,或是他去面見皇上之事啊,莫不是我們想錯了?”
“只是,他今日調宮中守衛,不像是好事啊,太子殿下如今可不在長安。”
“若是他此時起勢,你我可如何是好?”
林啟面色冷靜,聲音淡漠:“靜觀其變,你是太醫,我是三殿下的人。”
“事情如何變,也不會變到我們身上,只是,旁人就不好說了。”
“此時太子殿下和沈小姐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沈小姐臨走前,也做了安排。”
“我們不必多做什么,以免打草驚蛇,至于長安的消息來源,都在我這里。”
“楚知實一時半刻應該想不到我身上,與我們無礙。”
張赫聽了,嘆口氣道:“也只能這樣了,如今形勢不清不明,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
楚晗似是在林啟懷中剛剛睡著,便被兩人的聲音吵醒,疼痛感再次襲來。
她有些惱怒的伸出手,捂住了林啟的嘴,開口道:“吵死了,閉嘴。”
林啟笑了笑,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好。”
張赫看了看二人,瞪大了眼睛,他與林啟共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林啟是個又臭又硬的冰塊,除了能與殿下說幾句話之外,對誰都冷冰冰的。
更別說那些個小姐了,更是正眼都不瞧一眼的,如今這是…神奇啊,太神奇了。
竟然冰塊也有融化的一天,他似是低聲笑了笑,隨著林啟往房子走去。
到了寢室后,林啟先是將楚晗放在床榻上,自己則坐在床榻的一側,將她的手扯出來,放到自己的腿上。
張赫低頭看了看,白皙的手掌早已經血肉模糊,肉與瓷片緊緊融在一起。
一些零碎的瓷片則漫步在掌心的周圍。
手掌通紅一片,散落掌心周圍的血跡斑斑點點,還未干涸。
他壓低聲音道:“怎么還能傷成這幅模樣。”
林啟搖搖頭:“我與她用膳,期間出去一趟,回來后見她打碎酒壇摔倒了。”
“是我大意了,竟也沒發現,瓷片扎進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