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見過娘這樣的眼神:“我……我……”他不信娘真能看著他去死:“去就去!”
杜桑看看相公又看看婆母,覺得事情不對,但又說不上哪里不對,有了實權總該是好事才對,她以后也不用再求人。
宋夫人直接對上杜桑:“你也覺得他該接掌宋家家業!”
杜桑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這……世子是嫡長子……”不是擺明的事嗎?結果婆母都把家產給了女兒打理,莫不是要笑死人。
“好,既然如此,你們要的,我都會給你們,半年內,我不求你盈利,也不求老大做出成績,只要你們各自保持住原有的家業,這些東西就是你們的;若是你們做的超出預期,國公府可以提交給老大打理,掌家之權就是杜桑的。但如果做不好,我會和老爺商量廢除世子之位,主張你們和離,你們應是不應!”
杜桑心中一急,這——
宋初禮已經哭上了:“娘,娘,您怎么如此狠心,娘孩兒不應!孩兒不應!”
“閉嘴!哭什么哭!杜桑你應不應?”
杜桑絕對不能和離,她嫁入安國公府,家里多少雙眼睛羨慕著,她絕對不能和離,何況,母親和弟弟還需要她的接濟,雖然給的銀子不多,但也能解燃眉之急。
杜桑噗通跪下來:“兒媳不應。”
宋夫人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心中不屑,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不敢應,跟他妹妹比差遠了:“那就回去好好想想,想好具體想要什么再來我這里哭!別什么都撐不起來,張口就敢要大,徒惹人笑話!沒有脊骨就剩貪婪!”
“娘——”
“出去想!想不好不要找我說話!”
……
入夜,天已經黑了,所有的燭火已經熄滅,月色悄無聲息。
宋夫人躺在緙絲繡花的床帳內,一只手緊緊的握住國公爺的手。
國公爺看她一眼,她今天有些奇怪。
“初語……會成功的,對嗎?”
國公爺驟然攥住妻子的手。
宋夫人紋絲不動。
國公爺一點點松開,她知道了。也是,要不然今天不會對宋石這個態度。就像他,如果不是初語的事,他寧愿看著宋家軍各謀生路,也不會把宋石推到人前,讓人一遍又一遍詬病他的過往,往夫人眼上撒鹽。
兩個人的手交握著,傳遞著只有彼此才知道的不安和傲慢,前路遙遙,但他們更不缺孤注一擲的決心。
誰又想在太后還政后泯然眾人矣,誰又甘心從高處跌落,永遠高高在上有什么不好。女兒的前路值得他們全力以赴!.xqikuaiwx
……
清晨,蒸汽從一個攤位又一個攤位上升起,叫賣聲不絕于耳,挑擔的貨郎急匆匆的趕路,上工的人們也加快了腳步。
宋石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走在上京城的大街上。從枕戈待旦到繁華盛平,這樣的落差無論過去多久,都有種恍惚的錯覺。
最讓他不可否認的是,他向往前者:“老板娘,拿兩個肉火燒。”
“來了。”
宋石接過兩個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