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兒被喝斥住聲,心中冷笑,這是家丑被揭開,覺得丟人了?
不讓她說,難道任由污點往自己身上潑?
然后一輩子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
她林恬兒可不是原主,忍氣吞聲這個詞她就不會寫!
未語,大顆大顆眼淚先落,她相信,這個時候先用眼淚博取鄉親們的同情,比和蕭何氏硬剛更有利。
她嬌弱地擦拭一下眼角的淚,嬌柔又怯弱地開口。
“蕭大哥,你真的覺得我是你說的那樣人嗎?”
蕭苛眉頭緊皺,這樣的林恬兒似乎和家中書信中描述的不同。
這些年來,母親常給他寫家書,信中道林恬兒仗著父母對她有救命之恩,在蕭家好吃懶做,油嘴滑舌,事事挑揀。
甚至……間接害死了他的爺爺!
“一切話過后再說,先扶娘進屋。”他想著家丑不可外揚。
“可是蕭大哥,我的雙臂被婆婆拿著木棍打壞了,使不上力氣。我現在人很暈,可能是婆婆抓住我的頭發用力往井口上磕的時候震壞了腦袋,現在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外之意,她回不了屋,就在這里坐著。
蕭苛蹙眉,可是他扶著老太太,又不能讓下屬來拉林恬兒,無奈道,“那就在這等著。”
林恬兒委委屈屈地抹淚,裝作強撐著站起來。
“沒事,蕭大哥,我可以的。雖然婆婆兩天沒給我吃東西了,眼前直發黑,但是你真的不用擔心我。”
“六年來,這樣的事我都習慣了,婆婆稍不開心就不給我飯,我要是受不住了,只要拼命干活,就能換吃的,我……我一會就去后山打牛草。”
圍觀的村民一聽,忍不住唏噓一片。
“這是真的嗎?蕭老太太平時看起來不是這種人啊!”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蕭苛拉長了臉呵斥,“林恬兒,你就不能先閉上嘴!”
林恬兒似是被他嚇到,才站起身,又“啊!”地一聲,癱坐在地上。
“婆婆,恬兒實在沒力氣了,求你先給我吃點東西,再干活好不好。”她一邊說,一邊抹淚。
蕭何氏氣得手指著林恬兒發顫,死丫頭明著在求自己,暗里是和眾人說自己虐待她啊!
鄉親們要是信了,她不怕,兒子的仕途會不會被影響?
她有點慌了,“你這孩子怎么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撒謊呢?分明是你嬌氣,吃不下家中的粗茶淡飯。可咱們鄉下,到了冬天連個綠色都看不到,能吃一口干的,就是好人家了。你挑食,也不能說是咱們不給你飯吃啊!”
林恬兒沒想到老婆子這么能編,竟然說是她挑食。
“婆婆,我一個未嫁的蕭家兒媳婦,真的有任性的資格嗎?這世上真有人會將自己餓成皮包骨嗎?”
眾人看著肥胖的蕭何氏,再看看面黃饑瘦,一身新傷加舊傷的林恬兒,都覺得小丫頭寄人籬下定然日子不好過,多少都信了她說的話。
蕭苛臉色更沉了,冷聲呵斥:“夠了,你還要忤逆娘嗎?”
蕭何氏有兒子撐腰,一把推開兒子的攙扶,將還在流血的手給鄉親們看。
“難道這傷是我自己弄出來的嗎?”她指破損的嘴角,“我自己把自己打出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