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就是這樣,平日里很好說話,可一但觸犯了他的禁忌,也很難被原諒。
林恬兒只覺渾身僵硬,畏畏縮縮的一步步退到房門外。
“我有事找你的。”
宋寧軒攏了攏衣衫,再次將外氅套好,重新端坐在書案前,這才沉聲道,“林姑娘最好有要緊事,不然我將無法多留你在此了。”
林恬兒撇嘴,這男人果然這么在意。
在宋寧軒的認知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于禮不容。在如此深夜,林恬兒擅闖他的房間,簡直就是忘記一個女子該有的禮數和教養。
他聲音低沉,帶著薄怒,林恬兒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她有些委屈,明明她是來給他治病的。
但一想到是自己有錯在先,便忍住了脾氣,晃了晃手中銀針包。
“你還記不記得,在那間破廟里,我說過我能治你的病,除了更換藥方,還需要配以針灸,這樣,就能讓你的病徹底痊愈了。”
她說完,本以為宋寧軒會立即讓她施針,畢竟若沒有一副好身體,那么心中的抱負都化作泡影。
可她說完,宋寧軒只是用越發冷的聲音道。
“姑娘的柏子養心湯的確有效,但針灸一術,博大精深,可精髓早已失傳多年。不知姑娘師傳何人,又何來的自信!”
他早不抱希望了。
連德高望重,醫術高超的南開大師出手,也沒能夠徹底解決他體內的毒。
所以,林恬兒一個十六七歲、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和他說,用針灸能治好他的心疾,真是笑話。
他不信,林恬兒也不惱,因為她的確沒辦法解釋,她是穿越而來,之前學了九年醫,此刻在他眼里,自己不過是什么都不懂的鄉村野丫頭罷了。
“你不信我,我也理解,但我想說是,在你這個年紀患得心疾,多半是先天娘胎帶的,但你的病最多才得三年,雖然一直用藥,卻從未見好轉,甚至時常在夜半因為心痛驚醒,整夜不敢再睡,對不與不對?”
宋寧軒側目看她。
如果不是知道,林恬兒是土生土長在山里人,他都要懷疑林恬兒是誰派到他身邊的探子。
林恬兒又道:“你應是服用過損傷心脈的藥物,導致心脈氣血淤堵。柏子養心湯雖然有效,想徹底治愈,必須配合針灸之術。”
聞,宋寧軒的輕視之心雖然變淡,可他依舊不太相信,于是他試探詢問,“姑娘說的如此懇切,能否先說說,要在哪些穴位上下針?”
林恬點頭,道,“你是因心血瘀阻,才時兒心痛,如果不是因你還年輕,身體底子極好,怕是撐不到現在。”
“所以,我們要排淤血,解體毒。如此,就要在心俞、內關、膈俞、巨闕等處取穴,巨闕為心經募穴,俞募相配調心氣,化瘀血,我簡單說一下,你可聽得明白?”
宋寧軒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能說出人體穴位,雖然還有兩分不信,卻隱隱有了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