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和這人廢話,有時候人坐到高位上,就忘記了自己是誰,蒙蔽視聽固步自封,說得就是眼前這位。
救人要緊,錯過最佳黃金時期,怕真是只有太上老君的起死回生丹才能救下這人了。
她拿出針包,露出里面一排精細的銀針。
九益春忍不住站起身子來到近前,“這就是銀針?”
好似比祖上留下的那套要多出許多根,也精細了許多。
林恬兒剛剛蹲在病人身側一直沒有說話,就在思忖病人的病情。
結合男子說婦人是在做飯時忽然暈倒的,暈倒前身體毫無癥狀,她可以斷定婦人應是一氧化碳中毒。
一氧化碳中毒后會出現尸厥,癥狀與地上女子體現出的情況皆吻合。
她拿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將女子衣裙撩了起來,沒想到她才動,就引來眾人震怒。
“你做什么?”
最先喊的又是那位三族佬。
林恬兒睨了他一眼,“自然是治病救人!”
“我知道你是在治病救人,但這是大庭廣眾,你如此行為不知避諱,成何體統!”
林恬兒冷笑,“大人在宮中服侍貴人久了,怕是都忘記了,醫者眼里無男女,醫者眼里人命大于天,都如你這般講究,怕是這位婦人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她說話時手上的動作不停,一針落在神闕穴上,又快又狠又準,三寸長得銀針最后只剩下一個針頭。
看得眾大夫皆是倒抽一口氣!
“小友,你這樣落針,不會將人治壞了吧?”
問話的是九海川,他見過林恬兒救人,今日三族佬一再懷疑林恬兒的醫術,他心中也是微惱的。
但他人微輕,不能替林恬兒說話。
此時再見林恬兒行醫,心中卻是忍不住激蕩。
針灸之術啊,精妙絕倫,他這輩子如能學到皮毛傳于后人,死也無憾了。
林恬兒看了他一眼,肯定道:“我心中有數,只是想將人救活還需九大夫配合。”
九海川對林恬兒是信服的,剛那一針他看得仔細,巴掌長的銀針落進女子肚臍里,血點不見一絲,他還有啥不信的。
“小友您說。”
“這位婦人所得的病是中了煤炭之毒,要想將人救活,還需一副藥開竅。”
九海川之前也遇到過中煤炭毒的病人,但是送來時,十個有九個是今天婦人這種情況了,他們怕砸了招牌,從未接診過,也不知這種將死的病人竟然也能救活。
他心中生了拜師之心,說話越發地隨和。
“小友請講。”
“也不是什么值錢的藥,一劑蘇合香丸開竅即可。”
三族佬到此都覺得林恬兒是在嘩眾取寵,他沒出聲,臉上皆是等著看熱鬧的表情。
九海川親自去藥架上拿出一個玉瓶交給林恬兒。
林恬兒看向堂內坐得板板正正,個個如泥胎蠟人一樣的五人,嘴角閃現一抹譏笑。
她心中暗忖,難怪這世道醫術如此落后,這些人為了顏面,已經固步自封到如此地步。
倒是這位九家家主還有一點上進心,站在她身側正在仔細打量著病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