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兒問完,才轉過身問宋寧軒。
“寧軒覺得呢?”
宋寧軒皮笑肉不笑道:“那恬兒要多準備幾道菜了。”
他說完,轉身那刻冷下了臉,氣得胸膛不住地起伏。
林恬兒叫蕭苛坐,“義兄喜歡坐在庭院中嗎?我叫人上茶。寧軒近來備考,勤于讀書怕是沒時間陪你。”
蕭苛就挑了花圃邊上的石凳坐了,“也好,我就坐在這,不打擾他。”
林恬兒準備去跨院灶房看看,才出小院,見到杜鵑伸著雙臂攔著兩人不讓進。
“你們誰呀,怎么隨便闖人家宅院,出去出去。”
林恬兒見來人腿腳不便,面部半癱,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九榕?”
九榕由人攙扶著,對林恬兒施了一揖。
“在下九榕,親自登門想求宋娘子治病。”
“你們九家世代行醫,更有人在太醫院為官,我一個小小鄉野之女,可不敢給你們九家人看病,公子請回吧!”
九榕卻是長鞠躬不起身,“九榕在此,只是一個普通的病人慕名前來求醫,無論宋夫人能否醫好我,只要您肯出手,我九榕無怨無悔。”
林恬兒要得就是他這句話。
她可以給普通人治,卻不想給九家的長子治,這兩個身份的意義是天差地別的。
“既然你如此誠心,我倒是可以一試。但我丑話說在前頭,你這病不是一次針灸治療就能好的,要長期調理加以藥劑配合,不能心急。”
九榕見她果然有法子,臉上露出笑,只是他一半面癱,笑比哭還難看。
他激動道,“如此便多謝宋夫人了。”
“既然來了,也別白跑一趟,今日我就為你施針,你的病越早治越好。”
她如此說,九榕自然歡喜,哪還有不配合的道理。
林恬兒治起病人,就把什么事都忘記了。
禮叔見林恬兒忙,自己去了灶房提醒廚娘多添了兩道菜。給蕭苛上了茶后,便將人晾在了院中。
林恬兒將人安排在前院偏室,沉下心給九榕仔仔細細號過脈后,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你的病比我想得要輕上許多,一般中風分兩種情況,腦血管阻塞或破裂,你如今還能自理,應屬于前者是血管缺血導致梗死,我只要將你的血灌輸通,加以中藥調理,不出半年定能痊愈。”
九榕聽不懂什么叫梗死,見林恬兒說得如此肯定,越發覺得自己賭對了。
“只要我九榕能康復,宋夫人提什么要求我都能答應,哪怕是將這臨水的鋪子贈予姑娘都可。”
林恬兒笑,“這話你父親也說過,但我救人不喜收人錢財,等治愈你那日再說診金吧。”
她不是不想要那間鋪子,只是九家內部明顯有分歧,她并不想摻合其中,如此,也免得日后受制于人。
林恬兒拿出針包,開始用烈酒消毒。
“對了,你要想我治病,記得每日巳時來我宋宅,畢竟我不是出診行醫的大夫,不會日日上門行醫。”
九榕忙道:“理解,日后我定準時前來。”
林恬兒一邊給銀針消毒,一邊將九榕的病在心中沉思一遍。
治療中風后遺癥要施醒腦開竅方,要在他全身二十八處穴位落針。
她將穴位反復斟酌后,開始施針。
九榕開始還有些不自然,不肯脫掉衣衫。被林恬兒諷刺醫者要拋開性別,才是醫者之道時,他心中自愧不如,便不再扭捏。
這邊施針治療,一忙就是半個小時。
蕭苛坐在庭院左等不見人,右等人沒回來,讓下人去問,卻只說夫人在給人看病。
他又等了一炷香,人也沒回,于是干脆起身去了書房。
“妹婿,義妹她單獨給男子看病,你都不到近前看顧一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