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了,發病的十幾人被林恬兒依不同程度的情況對其放了血,而這一夜林恬兒沒敢合眼,因為瀉血的法子只在書中所有記載,何時能見效,是否有效果,還需她自己驗證。
這一夜,林恬兒熬得很辛苦,伍赫就一直陪著,他第一次知道,女人那柔弱的身體當中,是有著怎么樣的能量。
直到清晨,他見人似是困倦到了極點,坐在角落處頭一點一點地瞌睡著,真的好想將人抱到馬車上,讓她好好休息,又怕這樣做會耽誤她的正事,干脆搬來了凳子坐在她的身邊。
下一秒,林恬兒的頭搭在了他的肩上,因為有了支撐,竟是睡實了。
宋寧軒帶著葡萄趕到時,就看到林恬兒依靠在別的男人身上,當下醋意翻涌,卻努力讓自己不表現出來。
他喚了一聲葡萄,小小的人從宋寧軒肩頭抬起頭,看到林恬兒那一刻眼底迸射出亮光,睡意全無,滿是撒嬌地喚了一聲。
“娘親,娘親。”
林恬兒從睡夢中驚醒,抬頭看到自家男人抱著兒子站在卷起門簾前,滿身的疲憊頓時消失殆盡。
她不顧外面滿是泥濘,提著裙子便沖了出去,一把將二人抱在懷里,眼底有淚。
她沒有責備宋寧軒為什么要帶葡萄到這里,心里只有見到他們的那份欣喜。
她眼底有淚,是身心疲憊后看到摯愛之人的感動,“這么一早就過來了,昨天夜里就出發了?”
宋寧軒見她只顧著關心自己,明明自己一臉疲憊之色,心疼地捧住她的臉。
“一夜沒睡嗎?病情很兇險嗎?”
林恬兒拉著他們去了自己坐的馬車,那里被她用現代醫用品消毒過,是目前最為干凈的地方。
到了馬車廂內,她伸手指點著葡萄的小鼻子,“是不是不乖了,想見娘親也不能半夜出來啊,知不知道半夜出行很危險啊!”
葡萄上來摟住林恬兒的脖子,在她的臉上親呀親,膩歪得不行。
林恬兒想說,這樣很容易染上疫情,可葡萄這般想她,又不忍心將他拉開。
她對宋寧軒道,“這里太過兇險了,疫情控制不住,所有人怕是都活著出不去,你不該來的。”
宋寧軒握住她的手,眼底皆是溫柔。
“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如果你出不去,獨留我和葡萄又有什么意義。”隨即他笑得自信,“而且,我的恬兒一定能控制住這里的疫情,否則你不會拋下我們獨自闖進來。”
林恬兒被他看穿了心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有八成的把握控制疫情,可是這病已經有六天了,六天當中沒有醫藥救治,不知道擴散到何種程度。”
她正說著話,徐院判手捂著心口從單獨的營帳中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不住地咳喘著,四下找尋林恬兒。
林恬兒是故意沒有給他醫治的,這種人,身為醫者沒有醫德,就該讓他嘗嘗什么是生死滋味。
“林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