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院長之前作為古箏傳承人就不用說了,在江音如日中天。
最近半年,他作為閆鷺的編曲大師,在藝術界已經高高甩下其他人一大截。
史青豫自己不是不會編曲,但不說簡院長編曲水平高于他,他的作品上有“簡院長”三個字,價值也會不同往日。
他拿著名片回到家中,開始思考這件事。
話劇院的老院長征召主題曲的事他一直都知道,也托人將《樹上開花》的劇本拿到手了。
季英輝家里世代從事戲劇,他奶奶更是京劇傳承人,在藝術界這一行業舉足輕重。
高姝雖沒有那么深的底蘊,但……她是高家人。
史青豫為兩人猶豫過,這首曲子他一定要作的,也勝券在握,就是看他要站在哪一邊,這種情況下勢必要得罪一個人。
到了這個年紀沒人不想往上爬,他也一樣,功利心重。
季英輝不僅查到他兒子的事還是向他承諾簡院長的事,無一不是在向他彰顯自己的實力,史青豫將名片放在桌子上,心下已經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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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公寓。
白蘞回來時,張世澤跟唐銘寧肖三人在303寫作業,路曉晗跟姜鶴坐在地毯上玩拼圖,
她手上有一支很新鮮的玫瑰,瑩潤的水珠還掛在殷紅的花瓣上。
“就在下個星期六。”白蘞進書房,書桌上除了擺了那些小玩意,黑色的電腦邊還多了一個青瓷花瓶。
明東珩好幾天之前就拿回來的。
花瓶里隨意插著幾朵玫瑰,都是不同時間放的,有些開得正艷,有些將要枯萎,白蘞不緊不慢地將手里這朵玫瑰插到青瓷花瓶。
姜附離懶散地靠著書桌,低頭青瓷花瓶里的玫瑰,漫不經心道:“在慕家啊?”
“對。”白蘞坐在電腦面前,打開電腦,從郵箱里找出馬院士發過來的郵件,打印下來,又點開小七發過來的,溫知夏最近的情況。
她掃了一眼,點開微信,找到許恩的頭像點開問了幾句。
溫家是江京的老家族,從事電器行業。
再往下看,是簡院長發的消息,只有一個文件——
《樹上開花》
白蘞記性不錯,想起來這是簡院長之前跟她說過的那場話劇。
她點了接收,并連上打印機,一并打印下來。
姜附離伸手將她打印出來的論文撈起來,又拿著訂書機,將打印出的論文全都規整地釘在一起,“星期六我都沒事。”
論文打完,《樹上開花》也緊接著打印出來。
姜附離又動手,將這話劇全都訂在一起。
他對話劇沒興趣,只掃了一眼。
白蘞沒看打印出來的話劇劇本,而是先看完馬院士發給她的文獻,簡單翻譯完一遍之后,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她把翻譯過來的文檔發到寧肖的郵箱。
按著桌子站起來時,看到旁邊的《樹上開花》,她低頭看著封面片刻,又重新坐下來,就著書房的燈光翻看。
四十幾頁的劇本,并不算長。
白蘞一目十行,看得也快。
樹上開花,出自兵法。
劇本講的也是這樣一個故事,借局布勢,力小勢大,巧妙的借用陳野一場戰役來營造這個戲劇性的故事,陳野是跟白重煜學的,他慣用這一招。
看完劇本,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她按著電腦鍵盤,給簡院長回復——
故事不錯。
接近十二點了,簡院長還沒睡,像是專門在等她回復一樣:現在呢,有興趣嗎?
白蘞往后靠了靠,冷白的指尖搭在鍵盤上,思考了幾分鐘后,才回復:沒什么時間。
同峰班課程緊,博源班的題她也在研究,物理也是基于數學基石之上的,她做王旭的題也是在提升自己。
馬院士對她也沒有放松,他好像很急。
白蘞時間確實不多,而且……這種藝術,白蘞想,她年紀也太小,就算簡院長放心,話劇院的人也不會放心的吧。
當然,她絲毫沒有意識到——
“白撿”這兩個字,一年間,給樂壇帶來多大的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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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京冬天冷的快。
紀衡給白蘞做夏天裙子倒是簡單,冬天衣服倒沒以前那么快,一件衣服要花半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
白蘞的衣柜里多了些明東珩送過來的衣服。
高嫣從明東珩那里得知之后,星期天下午把白蘞約到晴鑫樓,讓裁縫給她量尺碼。
高姝聞,也拿出來幾匹難得的布料。
看她帶來的布料,細膩,表面浮光。
這跟姜附離搶活干的,也就高嫣跟高姝能做得出來。
白蘞站在地毯上,雙手散漫的伸直,眉眼懶散地垂著,讓人給她量尺碼。
女裁縫在紙上記下來。
高姝跟高嫣站在一邊,側身看著這一幕,很是和諧。
量完,女裁縫拿著數據出去,高嫣朝白蘞招手,讓她來試晴鑫樓新出的點心,合不合她的胃口。
就是這時候。
薛秘書從外面進來,應該是有些慌張,她多少有些失了禮數,敲了門便闖入,“許夫人,白小姐。”
她站在大廳里,向高嫣跟白蘞打完招呼,才看向高姝,“史先生明確拒絕了您的邀請,今天受季副院的邀請,在話劇院觀看排練。”
這里都是自己人。
高嫣跟高姝幾十年的交情,至于白蘞,那是姜附離跟高姝幾人都看好的人。
薛秘書沒有避嫌的意思。
未免白蘞覺得心里不舒服,沒拿白蘞當外人看待。
“他明確了要站季英輝那邊?”高姝放下茶杯,站起來,她原本就是先找到史青豫的,想著有幾分勝算。
沒想到史青豫拖了半個月,在這時候倒向季英輝,倒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高嫣平日里愛看高姝的戲劇,對此略知一二,她坐直,“很麻煩?”
“有點,”高姝站起來,朝白蘞跟高嫣一笑,“今晚倒是沒有辦法陪你們倆吃飯了,我去一趟話劇院。”
“沒事。”白蘞站起來,她穿著簡單的白色上衣,眼睛漆黑,倒映著整個房間的溫暖之色,聲音不急不緩。
高姝聽著她的聲音,放緩情緒,“過兩天你們來我家吃飯。”
她拿著包匆匆離開。
等高姝走后,高嫣才來得及跟白蘞解釋戲劇院的這件事,“她這些年也不容易,老院長在還好,他要是退休了,位置讓給季英輝,姝姝在戲劇院走得更艱難。”
許管家站在高嫣身后,也跟著皺眉,“這季英輝向來小人行徑,當初高小姐評上副院長的時候他也在從中作梗。”
白蘞低頭吹了吹茶沫,靜靜聽著高嫣的話。
直到高嫣提到一嘴《樹上開花》,白蘞才抬眸,“樹上開花?”
“對,”高嫣捏了一塊梅花糕,咬了一口,“話劇院新推出大型劇,也是老院長最后關門之作,耗費了五年時間,演員都選拔了不少個,等正式演出了我帶你去看。”
“找不到其他人了?”白蘞將茶杯的白瓷蓋子合上。
“這種力作,一般人不敢接的,姝姝一開始找的是簡院長,江京也就他們倆了吧,但簡院長沒同意。”說到這,高嫣指尖敲著桌面,看向白蘞,心中一動,“蘞蘞,你跟簡院長熟,要不你勸一下簡院長?”
高嫣是知道的,白蘞跟簡院長之間太熟了,忘年交。
她見過柳書禾跟簡院長相處,完全沒有白蘞跟簡院長相處那般從容和諧,而且……高嫣總覺得簡院長提起白蘞時,總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尊敬。
尤其提起白蘞老師的時候。
高嫣緊張地看向白蘞。
白蘞沒說話,只拿起早先放在一邊的白玉骨扇,扇子夏天冰涼,冬天反是溫熱的,她右手拿著扇子,隨意展開又收起,眼睫垂下,似在思考什么。
包廂里安靜無聲,高嫣看著她把玩著扇子嫻熟的模樣,就知道這禮物沒送錯。
“算了,”她搖頭失笑,“簡院長是說沒有創作靈感了,就算是你勸說也不一定能行,就是姝姝這一次……”
“不是,我只是在思考,”白蘞將骨扇一把收起,扇頭抵著手心,一派閑散的模樣,“她大概什么時候要?”
沒想到白蘞突然問出來這一句。
高嫣一愣,她也不太清楚,“一兩個月吧,不會太急。”
《賭酒》幾天就出來了,一兩個月……
“差不多,”白蘞微微瞇眼,“簡院長他不行,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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