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最后一戰(zhàn)。

陳野帶那么多人從湘城撤離，僅有百余名將士的湘城已然是一座空城。

白蘞安排這些人守在城門，每日鳴鼓，該有的程序一樣不少，還做了糧草到來的迷霧，虛虛實實。

敵軍一時之間也不敢擅自輕舉妄動。

劍就懸在腦門上，也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我需要一段時間。”簡院長之前跟白蘞說的是雄心壯志，真當(dāng)?shù)阶约旱臅r候，他又怕自己編曲拉跨。

掛斷電話。

簡院長詢問偏頭詢問錄音師，“剛剛的錄下沒？”

小姑娘沒見過簡院長這樣不一絲不茍的樣子，“錄、錄好了。”

“去把你老師叫來。”簡院長坐到軍鼓面前，戴上一邊耳機(jī)，聽著主旋律，試著重新錄一段鼓音，再去調(diào)。

這次他要加鋼琴貝斯跟電吉他做出氛圍感。

這首歌，所有簡院長一個人也不自信，他準(zhǔn)備多找兩個人詢問意見。

小姑娘看著簡院長認(rèn)真樣兒，心里突然一個猜想，難道那位白撿大神出新曲子了！

她心里有些激動，雖然剛剛拿曲子不太像閆鷺以往的風(fēng)格，但再想想，閆鷺也沒什么固定風(fēng)格，她壓抑著激動，迅速開門去找她老師。

旁邊，簡院長的電話響起，是一個老熟人，問他最近接不接編曲，“是史老師的，也是老藝術(shù)家了，話劇院的人托我找您?！?

“編曲？”簡院長現(xiàn)在對這些沒什么耐心，只道，“最近都不接編曲?！?

給白蘞編完曲，其他編曲都索然無味。

簡院長很難提得起興趣，他掛斷電話，給手機(jī)開了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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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發(fā)給簡院長，白蘞最近忙的作曲告一段落。

她把打印出來的論文裝訂好，走到外面穿上棉襖，又伸手拿上旁邊架子上的披風(fēng)，從樓梯走下去。

今天星期三，不過同峰班上個星期就安排學(xué)生集體入實驗室，每天只有上午一整節(jié)課，下午分組進(jìn)江大的各大實驗室。

白蘞跟寧肖他們進(jìn)的就是這次同峰班分配最好的實驗室，孫賦教授的等離子科研室。

103。

蘭斯正在試衣服，他租下了五號樓的第七層。

鴉青色的斗篷，深灰色的棉質(zhì)長袍，即便是紀(jì)衡有所收斂，鴉青色斗篷上錯落有致地繡滿了各色團(tuán)花。

設(shè)計感很強(qiáng)。

白蘞覺得有些吵眼睛。

蘭斯很喜歡這件斗篷，就算是在室內(nèi)只穿著件單衣也要披在身上。

“這是她的，”紀(jì)衡把一個白色袋子遞給白蘞，“上午剛做好?！?

因為開了暖氣，門窗緊閉，紀(jì)衡就沒有在大廳里抽煙，一般抽煙只跟蘭斯去院子的陽光房抽。

袋子里是紀(jì)衡給楊琳做的長款羽絨服，楊琳沒出過湘城，夏天帶來的只有一個單薄的行李箱，江京又冷，過兩天就要降雪，溫度還要往下走。

紀(jì)衡月初就計劃給她做一件厚實的長款羽絨服。

江京沒有鄰居繡娘給他幫忙，不過還是趕在降雪前做好了。

楊琳在生物大樓的開放實驗室。

白蘞跟唐銘在這里找過楊琳，實驗室的幾個學(xué)姐學(xué)長認(rèn)識倆人，看到白蘞，他們熱情的打招呼，“楊琳在三樓實驗室，學(xué)妹你直接去找她吧。”

實驗室大樓也有暖氣。

白蘞穿著白色棉襖，外面海棠紅披風(fēng)，她摘下披風(fēng)的帽子，朝對方一笑，眉眼生輝，一身懶散的勁兒，如春雨海棠，“謝謝柳學(xué)姐。”

等她走后，女生才抓著身邊的人袖子，十分的不敢置信，“她竟然還記得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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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

實驗室在盡頭，門是半掩的。

白蘞走近，還能聽到楊琳的聲音，她穿著長袖t恤，背對著門，雙手合十，對著一個培養(yǎng)皿開口，“菌爺，求你了，活下來，伱是夏老師給我的最后一顆菌種了，求求你……”

90度很恭敬地彎腰。

白蘞：“……”

她伸手解開披風(fēng)，站在門口想了想，然后悄無聲息地下樓。

在樓梯口給楊琳打了個電話。

“蘞姐?！彪娫捓飩鱽項盍绽潇o又刻板的聲音。

“外公讓我給你送東西，我到實驗大樓了?！卑滋`開口。

楊琳聲音一如既往，沒有什么情緒波動，簡意賅地回：“三樓最后一個實驗室?！?

白蘞掛斷電話，又在樓梯口等了兩分鐘，才往實驗室走。

實驗室的門關(guān)緊了，她到的時候，楊琳一手拿著記錄報告，一手拿著黑筆，依舊戴著黑框眼鏡，膚色雪白。

劉海跟眼鏡遮住了她那雙清泠的眼睛。

“在寫實驗日程?！睏盍瞻压P跟報告放在桌子上，推了下黑框眼鏡。

“恩，”白蘞棉襖拉鏈已經(jīng)拉開了，她一手拿著披風(fēng)，一手把她的衣服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不緊不慢道：“外公給你做的棉襖?！?

跟白蘞紀(jì)衡幾人相處了幾個月，楊琳對他們也有了些了解。

她沒拒絕，只想了想，“這個周末我去看外公?！?

“沒時間不用特地去看他，”白蘞出門，她還要去等離子實驗室，只朝后面懶散地?fù)]手，她知道有個教授在帶楊琳，每天很忙，“不著急。”

白蘞走后。

實驗室內(nèi)，楊琳伸手打開袋子。

是一件黑色緞面長羽絨服，拉鏈外面特地做了四個白色盤扣設(shè)計，衣擺跟袖口都繡滿了小朵的各色百合花與枝蔓。

兩邊是兩個四方大口袋，口袋是絨面，各繡了一朵大大的百合，優(yōu)雅綻放。

楊琳拿著羽絨服，手微微發(f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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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物理學(xué)院實驗中心。

等離子實驗室。

大一，即便是同峰班的學(xué)生，在實驗室也基本上幫不上什么忙，只是提前適應(yīng)實驗室的各種器材，感受一下學(xué)術(shù)氛圍。

白蘞他們這一組也是，孫賦的組員在帶他們。

孫賦帶的研究生氣氛一般，白蘞到的時候，唐銘跟丁問洋一人搬了一桶礦泉水往里面走。

唐銘跟著明東珩與白蘞鍛煉過，一桶礦泉水不在話下，丁問洋從小就是學(xué)霸，家里也沒讓他干過重活，氣喘吁吁。

白蘞脫下披風(fēng)跟白棉襖，搭在手腕間，里面只穿著同色系的衛(wèi)衣，她路過二人瞥了丁問洋一眼，抬手將他肩膀上的礦泉水拎下來。

就這么隨意提著礦泉水，往走廊里面走。

丁問洋一頭問號，僵硬地看了唐銘一眼，“……唐哥，什么情況？”

唐銘輕松舉著水桶上樓，朝丁問洋冷靜地道：“丁哥，習(xí)慣就好?！?

白蘞把水放到外面的飲水機(jī)上直接進(jìn)實驗室。

孫教授的實驗室很大，三間聯(lián)通在一起，實驗臺邊，只有梁無瑜在記錄數(shù)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