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抱著抱枕,有氣無力的,“在姜家。”
白蘞點點頭,沒有多問,她跟姜鶴先回湘城。
飛機依舊在丹平市降落,來接白蘞姜鶴的是明東珩,因為姜鶴剛見了醫生,情緒不穩定,白蘞陪他回莊園。
大廳里,陳局一直在等明東珩回來。
看到白蘞,他也不敢多問,只小心問好,然后向她問一些瑣事。
白蘞陪了姜鶴一會兒,就準備回去跟紀衡吃晚飯。
“白小姐,我正好也要回去,”陳局是時站起來,“正好明天我一早要去接人,得早點回去休息。”
他算盤打得挺好,接白蘞一起。
“你接誰?”明東珩冷冷看著陳局。
他沒看出來陳局是真的要接人,還是假的接人。
陳局倒是不害怕,他也不完全是借口,就是時間不對而已,明天接許雅君,他改成今天晚上算是說謊嗎?
“小許啊,她參加完比賽了,想來湘城感受一下歷史。”
明東珩瞇著眼睛,沒想起來是誰。
“就上次來過的那個!”陳局幫他回憶。
雖然與明東珩說話,陳局也沒忘記白蘞,轉頭冷靜地同白蘞解釋:“白小姐,這個小許是許雅君,中書協的人,昨天她跟薛會長見了老爺子,老爺子說她梁體寫得十分好,這次蘭亭獎她應該會大放異彩……”
話說到一半,陳局看著白蘞冷靜的面孔。
又連忙轉了話題,他摸了摸腦門上的冷汗,暗想自己怎么跟白小姐說這些。
“白小姐,我送您回去!”他拿上車鑰匙。
“謝謝。”白蘞拿好書包。
同陳局一起出門。
**
與此同時,江京。
中書協。
三年一次的蘭亭獎,每一屆都是中書協的大事。
今年也不意外。
上午剛考完,所有的作品都被密封好,晚上一并送入了評選室。
參與評委打分的有七人,今年因為薛會長有學生在里面,為了避嫌,他沒有加入評委席。
此時,他正在家中喝茶。
接到一個電話,之后,他猛地站起來:“什么?”
“老師,”許雅君被老師的一驚一乍嚇一跳,她也站起來:“怎么了?”
薛會長人過中年,他拿上外套,來不及多加解釋,“那位竟然來中書協了,他不是不答應做評委嗎,怎么突然間來了……”
薛會長匆匆出門。
許雅君連忙跟上去,“老師,您說的是誰?”
“沒事,”薛會長搖頭,“我先去中書協,湘城那邊我幫你打好招呼了,你盡管去。”
他來不及跟許雅君解釋。
直接驅車來到中書協。
中書協評選處。
會議桌中間,坐著一個穿著雪白色襯衣的男人,他垂著眼眸,冷白的手指點著電腦桌面,細碎的黑發垂落到眉骨上,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氣。
即便沒說說話,也能感覺到他渾身浸染的矜冷氣質。
他一動手指,整個評選室都似乎卷過了一場冷風。
他身邊,站著的儒雅老年人笑瞇瞇:“大家不用拘束,我們少爺就是來看看的,各位老師好好打分就行,放松一點。”
七位評委戰戰兢兢地拿著作品,聞,差點就要哭了。
你這話說的是好聽。
這位爺往這里這么一坐,誰敢放松啊?
還有,你不知道姜公子就算不說話也很核藹可親嗎?
薛會長一來,就看到七位評委鵪鶉一樣縮在座位上,“……”
“姜管家,您二位怎么來了?”薛會長十分十分有禮貌,他倒是不敢與姜附離說話,只同他身邊的老管家問話。
姜管家笑笑,“姜少就是來看看而已,他有意給這次蘭亭獎捐一筆數字。”
說著,姜管家比劃了一下手指。
薛會長精神一振,“我在此為這些參賽人員謝過姜少!”
姜管家看著七位評委,“聽說今年臥虎藏龍,薛會長的學生也是其中一員。”
“雅君嗎?”薛會長提起這個得意弟子,也是自豪,“她一個女生能走到現在,也是萬分不容易……”
薛會長一來,整個辦公室氣氛好上不少。
七位評委老師終于能給作品打分。
平均分制。
“這瘦金體,應該就是謝晉云的吧,”一位老師翻到一張作品,與身邊的人欣賞,而后感嘆,“不愧是今年的熱門第一人。”
他給了這幅字打了91分。
書法百花齊放,但現在真正能靜下心來學書法的人不多,這次蘭亭獎是為年輕一代舉辦的。
水平參差不齊。
除了謝晉云那幅瘦金體,大多數人沒看到另外好的作品。
“今年會長的學生不也在嗎,我看她寫的是梁……”一個評委笑著翻到下一張,話說到一半,忽然就頓住。
他怔怔看著這幅作品。
是梁體。
是《記湘城》。
寫這首詩的人,每一筆都如同槍刃,曲筆似藤,整體如流水一般,揮毫灑墨傾泄于紙上,如浩蕩的銀河之水從天奔騰而下,一眼窺過去揮毫潑墨的風情撲面而來!
他看著這幅作品,好久都沒舍得放下。
旁邊人注意到他的異樣,也看過來,“你看到什么作品了,竟如此……”
他看了好半晌,忽然間看向正與姜管家聊天的薛會長:“會長,您可真會藏拙,你這學生不得了啊,這筆力,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什么?”薛會長被這句話弄得一懵。
“就這個,”那人把作品展示給他看,“你看看,就這風骨,就這鋒刃,比之謝晉云高上不少。”
在場對這次參賽的有能力競爭一等獎的人都了如指掌。
梁體寫得好的,只有許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