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是不想離開的。
可白蘞說的對,她該相信她的兒子。
她擦干眼淚。
抓住閆鷺的手,再次抬頭的時候,眼神堅定起來:“小鷺,我們走。”
“叮——”
電梯停在這一層。
門緩緩打開。
張媽帶著閆鷺先進去,白蘞走在最后面,只在電梯門口回了下頭,她淡淡看向c的標志——
sc。
外科重癥監護室。
跟上次沈清住的是同一個重癥監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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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董看著電梯門關起來,偏頭,“法院跟趙景州那邊怎么說?”
“趙律師已經準備來湘城了,法院已經在庭審,傳票明天就能到他們手里。”行政助理將事情都安排妥當,“那個張世澤也是聰明,第一時間報案自首,但這種故意傷害案件,最少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以為在警局就能逃過一劫。
但劉董也不是吃素的。
退一萬步,就算張世澤請到了趙景州,他最少也是七年徒刑。
“滴——”
c的儀器忽然瘋狂閃著。
值班醫生跟護士連忙飛奔而來,“先送急救室!”
“許總那邊怎么說?!”劉董臉色一變,他對張世澤的案件并不擔心,他現在只擔心劉新明的生命!
行政助理立馬去給許恩打電話,“您等等!”
許恩這邊。
助理幫忙查了閆鷺的事,也聽到一點流,他焦頭爛額的,將閆鷺張世澤這件事查到,額頭的冷汗就沁出來。
不顧許恩在開線上會議,敲門:“許總,事關緊要,我得馬上跟您說。”
許恩抬手,暫停會議,閉了麥。
示意助理說話。
“劉總這件事,跟閆鷺還有白小姐關系不淺,閆鷺經紀人找我要了劉董的號碼,娛樂圈在封殺閆鷺,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助理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劉總被打這件事不簡單,白小姐肯定在查,我覺得您還是小心處事。”
助理在知道白蘞要查閆鷺行蹤的時候就查了閆鷺現在的情況。
娛樂圈的消息向來都是流通的,劉董要封殺她的消息一出來就不脛而走。
許恩腦子有些亂,幾秒鐘內做好決策,“先斷掉跟劉家的合作,阿蘞那我去問,還有那位蘭斯醫生,不著急聯系。”
**
晚上八點多。
張媽跟閆鷺互相攙扶著走在前面,路燈將兩人的倒影拉長。
白蘞微低著頭,看那兩道影子。
欣姐小心翼翼地伸手,將白蘞的校服外套遞給她。
“謝謝,”白蘞伸手接過來,也沒穿上,就這么順著階梯慢慢往下走,眉眼斂著,語氣冷靜,“所以張世澤為什么打他?”
“我還不知道。”欣姐有些回過神,她在后面回答白蘞,只是眼神看著閆鷺。
跟閆鷺有關,但閆鷺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白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點點頭,語氣平靜,“行。”
欣姐比白蘞要大上十幾歲,按理說白蘞在她眼里就是個孩子,可此刻站在白蘞身邊,她卻莫名的有壓力感。
可對方無論說話、舉止都十分有禮貌。
醫院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穩穩停在馬路邊。
副駕駛的窗戶半開著。
欣姐在娛樂圈這么長時間,自然也能認出來,這輛車不算豪奢的商務車,但跟她認知中的車又有點不一樣。
她心里分外訝異,這女生是小張弟弟的同學吧?
這種車在北城不太起眼,在湘城倒是扎眼,她沒想到張世澤還有家境這么好的同學,聽起來跟張世澤關系還不錯。
后車門打開。
一陣冷意侵襲而出。
商務車后面坐著的一個玉雪冰雕的小孩,手里抱著個大白菜,聽到聲音,反應慢半拍地抬頭,后就把下巴放在抱枕上。
“先上車。”白蘞讓張媽閆鷺等人上車。
欣姐上車之后,略顯局促地坐下。
她實在忽略不了駕駛座上的冷氣,忍不住看過去。
只能看到個后腦勺,還有線條流暢的側臉,細長冷白的手指半搭著方向盤,右邊耳朵塞著個藍牙耳機,在跟人說著話。
語調隨意慵懶,又夾雜著冰,這聲音放到娛樂圈也是絕無僅有,就是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什么“反沖核”“能譜測量”“年調制效應”……
欣姐是一個字也聽不清。
“去哪?”看到白蘞上車,姜附離才跟藍牙那頭的人打了聲招呼,伸手按下藍牙,低聲同她說話。
白蘞表情也很不是很好,“去花店。”
先把張媽他們送回去。
“所以你們到現在還沒見到張世澤?”白蘞半側著頭,詢問坐在后面的人。
這會兒閆鷺反應過來,她目光只看著窗外幾乎失去了光澤,“庭審前,我們都見不到他,除非找到律師,讓律師去見他……”
她跟欣姐都查過,張世澤是刑事拘留,家屬不能探望。
所以沒人知道張世澤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她跟欣姐已經在盡力找律師。
白蘞點頭,表示了解,她拿著手機,打開撥號鍵,直接按出去一串號碼。
陳局那邊。
他剛忙完今天的事,正拿著衣服去沖個涼,一個特設鈴聲電話響起來,他連忙放下衣服,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接起電話。
打這個電話的,不是白蘞就是姜附離。
“白小姐!”他在鈴聲響到第三聲前,以神速接到電話。
白蘞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搭著半開的車窗,冷風將她整個人吹得清醒起來,將事情簡意賅說一遍,“我現在想知道他在里面情況怎么樣。”
“張世澤?”陳局沒聽過這個名字。
但不妨礙他去警局查,他澡也不洗了,把剛脫下的帽子重新扣到頭上,“先別急,我去警局給你們看一眼。”
“劉新明,這是誰?”陳局沒聽過這個人。
白蘞想了想,“慈善家?好像還是時光娛樂的股東。”
她只聞其說過一點。
“別看我,”姜附離在她說話的時候沒出聲,見她看向自己,挑眉,“我也不知道,你要說劉尋我還能認識一點。”
后座。
欣姐看看閆鷺,又看看白蘞等人,十分費解。
劉新明不僅僅是時光娛樂的大股東,還經常做慈善,因為營銷的好,他在網絡上赫赫有名,欣姐第一次看到有人沒聽過劉新明。
還不止一個兩個。
還有,“劉尋”又是誰?
哪個尋?
欣姐一時間有些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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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
張媽兩天沒有休息。
白蘞將她送回張家,安撫著張媽去休息,“阿姨,您先保重身體。”
她也沒勸張媽吃飯,只在路上買了一碗湯讓她喝下。
張媽在白蘞的安撫下,閉上眼睛睡著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穩,淺夢中眉頭都是皺著的。
白蘞等她睡著后,才輕輕帶上房門出來。
她出來的時候,姜鶴靠著張家沙發昏昏欲睡。
姜附離一個人站在院子里,背后是寂寥如霜的月色,房屋與盆花在院子里落下大片陰影。
他特地避開大廳的人。
閆鷺欣姐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因為整個大環境里有姜附離的存在,顯得十分安靜。
偏偏這個時候,欣姐的手機鈴聲冒出。
她被嚇一跳,下意識地捂著電話,小心翼翼地接起,余光還謹慎地看了眼院子。
手機那頭是許氏的宣傳部。
“什么?啊……好、好,謝謝。”欣姐恍惚地接完電話,然后看向閆鷺,“小鷺,明天早上八點的宣傳活動,你不能遲到。”
閆鷺抬頭,她舔著干澀的唇,“他們還沒換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