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緊了緊坎肩。
“什么電話?”她訝異地走下來,給殷總倒了一杯水,“大哥,喝點水,慢慢說?!?
殷總拿著杯子,卻沒喝,只盯著她:“陳家人的電話?!?
“你說的……是那個陳家?”宋夫人心跳漏了一拍。
其他人不知道,宋夫人卻是知道。
興姜區地方小,里面的地方都是公地,要不就是租賃地,能住那的就那么幾個家族,陳家就是其中一個。
殷總頷首,他握緊茶杯,語氣里不乏嫉妒:“就許家的婚宴,圈子里都傳炸了,我一打聽才知道今天陳家人也在場,我記得你不是也收到了請柬?”
他記得宋夫人來江京也是為了參加婚禮。
“要到陳家那位電話的人有不少,”殷總充滿希冀地看著宋夫人,“你呢?”
“陳家?”宋夫人腦子卻如同漿糊一般,“他們真請到了陳家人?”
陳家……
紀慕蘭命當真這么好?
“你這是……”殷總看著她的表情,心里暗道不好。
宋夫人怔怔抬頭,“大哥,婚禮跟少綺的表演沖突了,我前天就跟阿泯商量,不去許家的婚宴,去看少綺的表演。”
“什么?!你……”殷總站起來,他低頭看著宋夫人,想罵又不知從何罵起,“你……你糊涂啊!你知道這機會有多難得嗎?!”
機會有多難得,宋夫人又如何能不知道?
她坐在原地,腸子都悔得打結,若是沒有拿到許家的請柬也就罷了,可偏偏她有請柬卻也錯過,這才是宋夫人糾結懊悔的點。
再給殷家十年,都不一定有今天的機會。
**
翌日。
早上五點不到,沈清就把姜鶴從床上撈起來,給他披上外套。
姜鶴眼睛都還沒睜,只順著沈清的動作伸手。
“等會去飛機上,會有人給你吃飛機餐的?!鄙蚯甯Q說著,她自己也很期待飛機餐。
紀邵軍在外面催他們。
許家人已經在酒店門口等著了,紀衡看著姜鶴眼睛還沒睜,就對紀邵軍道:“你等他們倆,我先下去?!?
也不能讓許家人一直等著。
紀衡坐電梯下去,這個點酒店沒什么人,幾乎不用等電梯,沒幾分鐘電梯就上來了。
叮——
電梯門打開。
里面有兩人,一個蓄著白胡子的老人,他身邊還有位中年男人。
兩人皺眉說著什么。
紀衡沒看清有什么人,電梯有人,他就走到一邊,讓人先出來,他右手還拎著個包,左手拿著煙桿。
白胡子老頭抬腳往外面走。
紀衡越過他往電梯里面走,白胡子老頭腳步忽然頓住,他顫顫巍巍地回頭,嘴唇有些顫抖,指著電梯里的人道:“你……慕……”
紀衡腳步都沒停,他皺眉看著白胡子老頭,伸手按下一樓。
“你,等等……”白胡子老頭伸手要攔住合上的電梯門,他大口喘著氣。
但電梯門還是合上。
白胡子旁邊,中年男人扶著他,“爸,你怎么了?”
他扶著白胡子坐下,在他口袋里拿出一瓶藥,給人喂下一粒。
而電梯旁顯示的數字,已經變成了“l1”。
樓下。
許恩剛好等在樓梯口,他看到電梯門打開,就去接紀衡手里的包裹,“您怎么不等我上樓去接你?”
“又沒什么東西。”紀衡拿出打火機,點燃大煙。
低頭沉默地吸著煙。
許恩詫異地看了眼紀衡,雖然紀衡喜歡煙草,但從不在公眾場合抽,一般也就在酒店房間開了窗戶抽。
今天這是怎么了?
雖然覺得奇怪,但許恩沒問。
許家所有人都在一樓大廳等著。
聽說紀家人今天五點走,許老太太硬要來送這一趟,四點就等在大廳。
“也真奇怪,”許管家攙扶著她,“我看了今天的機票,早上九點半的飛機,八點也來得及,這一家這么折騰人?!?
許管家皺眉。
原本許家給紀家人定了昨晚的機票,他們昨晚沒走,只說今天一早走。
“他們想幾點出發就幾點出發吧?!痹S老太太按著眉心,“你說那白蘞果真在博源基地?”
許管家頷首,“對,聽說是數學非常好。”
“倒是沒想到,”許老太太頷首,“難怪……許恩想一直認她回來,認回來倒也不錯,不過……”
許老太太看許管家一眼,“知月是我從小帶大的,就算白蘞回來,待遇也不能高過她。”
她知道許恩給白蘞留了房間。
“這您放心,”許管家低頭:“誰不知道知月小姐是您培養出來的,白蘞雖然成績不錯,但也沒高過知月小姐。”
機場。
齊先生跟齊書筠也早早等在入口。
“老太太,許總,”看到許老太太一行人,齊先生就笑著上前,“文堯,終于等到你們了,紀老先生,您好?!?
齊先生戴著金絲邊眼鏡,向紀衡握手,目光不動聲色地劃過紀衡、紀邵軍、沈清三人,沈清不敢跟他對視,訕訕地退到紀邵軍身后。
昨天陳家那事一出,齊家人當天下午就去許家了。
在江京混的,哪個不會審時度勢?
沈區長,陳家,隨便哪個也是齊家攀不到的。
跟紀衡握完手,齊先生心下卻想不通,也就紀衡看起來沉穩,但看起來也不像是陳家圈子里的人,到底是為什么?
齊書筠穿著黑色大衣,長筒靴到膝蓋,墨鏡被她夾在衣襟上,她看了眼許文堯,然后別過頭。
齊家人心里也后悔,原本那張票是跟許家交心的好機會,卻沒想到最后變成兩家之間的疙瘩。
“書筠,別鬧脾氣?!饼R先生想著,低頭警告地看齊書筠一眼。
齊書筠就抬頭跟紀衡他們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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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蘞跟寧肖唐銘在安檢口等紀衡。
“看,阿蘞在那?!痹S恩遠遠地就看到白蘞。
向齊先生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