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璟說,白蘞就跟著點頭。
雖然反應不大,但也會有回應。
“你高三啊,也快了,”許南璟笑笑,又向白蘞道,“不過真羨慕你們?!?
“羨慕?”白蘞隨意拿了塊積木,遞給姜鶴,對許南璟的這句話表示詫異。
“對,雖然說你們這一屆高考可能比去年難,但我們那一屆要好上很多。”許南璟不怎么關注高考,但因為梁無瑜倒也聽說過一點。
“南璟他們那一屆高考神仙打架,”蕭秉文在一旁補充,“那一年被評價為最卷高考,出了一堆知名人士?!?
許南璟笑,“我都差點進不了江京大學?!?
這樣啊。
白蘞頷首。
她旁邊,姜鶴抬頭看了許南璟一眼。
許南璟有些莫名其妙,挑眉,“你干嘛?”
姜鶴又低頭,重新慢吞吞地拼自己的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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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姜附離拿了一疊打印紙下來。
他裝訂好,放到吧臺上。
馬院士發給白蘞的都是初期入門論文,有他以前看過的,也有最近的熱門。
高三能接觸的還是不多,主要為以后打基礎。
大廳里,飯桌上的菜已經擺好。
蕭秉文今天是來找許南璟的,許三少一睡就睡到飯點,姜附離也沒讓他走,一同在這邊吃飯。
他沒敢挨著其他人坐,就坐許南璟身邊。
“你們學校的題夠嗎?”姜附離知道湘城跟北城之間的矛盾,不過手也伸不了那么長,湘城一中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發展。
陳家這幾年幫了湘城一中不少忙,但依舊沒起來。
姜附離也只能如陳家一樣,給他們送點資源。
他說著,看白蘞旁邊沒有飲料,就起身去拿了罐可樂回來,隨手打開放到她身邊。
這一幕旁邊許南璟倒不意外,旁邊的蕭秉文卻分外震驚,心里想著以后對白蘞的態度還要再禮貌一些。
不說其他,姜鶴現在都沒這個待遇。
白蘞慢條斯理地拿起可樂喝了一口,思考著學校的事:“暫時夠,大部分人基礎差,做不了太難的綜合題?!?
受影響的不止高三,還有高一跟高二。
姜附離慢慢聽著她說,左手隨意地搭在桌子上,“等高考后按照高考質量重新評比,能估上省重點就不用費心?!?
白蘞還是第一次聽到省重點的評估,就問了些細節,師資、學校環境、學生成績都是其中的評比內容,最主要還是學生的成績。
除卻高分段,學校的本科達標率也很重要。
許南璟跟蕭秉文都聽了一點,都挺意外,原來湘城還沒有省重點中學嗎。
這倆人聊的都是學習。
蕭秉文看著姜附離,他就坐在白蘞身邊,總微微垂著頭,靜靜聽白蘞說話,雖然渾身依舊裹著冷意,但這斯文如溫玉的模樣,與蕭秉文想象中大不相同。
覺得姜附離也就是冷了點,根本沒傳中那么可怕。
“查到了供貨商的消息?”許南璟拿著筷子,也挺隨意地跟蕭秉文聊起正事。
蕭秉文頷首,臉上浮起笑意:“查爾,他跟道森家族有來往,我讓朋友在當地查看了,確認無誤?!?
找不到王又鋒合作,只能曲線救國。兩人這兩天去逛酒吧,許南璟花錢又大方,打聽到了不少消息,憑借愛好認識了個關系人。
許南璟微微瞇眼,“晚上多灌他幾杯,再打聽打聽,這個人我們要拿下。還有,盤山公路那準備的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
“那下午去看看,在記者來之前一切要準備好,”許南璟聽到查爾的消息,心情不錯,說到這里,看向白蘞,“白蘞妹妹要不要出去看看?下午還有人壓彎?!?
白蘞吃完這口飯,才抬頭看向許南璟,眉眼清艷,“我今天還沒看書。”
許南璟:“……也是啊。”
也對,白蘞妹妹這種愛學習的好學生,可能都沒聽懂他說的“壓彎”是摩托車。
吃完飯姜鶴要午睡,許南璟帶蕭秉文出去看盤山公路,他去小吧臺上拿鑰匙。
一眼就看到了姜附離放在上面的打印紙。
“論文?”雖然是全英文的打印紙,許南璟一眼就看到了網站標識,對蕭秉文道:“就這種文獻,我一篇也看不了?!?
許南璟認出來這是物理專業論文,向蕭秉文吐槽兩句。
“我也看不懂?!笔挶臎]在這雜志上發過期刊,聽許南璟一說才知道,他難免想起上次在白蘞那看到的。
她竟然在看科研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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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考試,白蘞今天沒有帶書,下午準備看馬院士新發的綜述文獻。
她看著姜鶴躺在小床上,手里卷著文獻。
姜附離站在一邊,看著她,忽然道:“你要不要午休?”
白蘞不午休,因為基本上睡不著,只有上次在圖書館睡過半小時。
聽他這么一說,也有些遲疑。
“這里還有房間?”她目光掃向姜附離,沒記錯的話,許南璟是住這的。
“我中午不睡?!苯诫x很淡定的轉身,打開自己的房間,他穿著黑色棉柔面料的家居服,精致的輪廓在透過窗戶光線的照耀下,暈染出朦朧的光暈。
白蘞抬頭看過去。
他的房間鋪著灰色的地板,房間很大,中間放著一張灰色的床,檻窗下放著一張書桌,是很冷的色調。
溫度要比姜鶴的房間低上很多。
“你要休息的話可以來這里,我看課題?!苯诫x將房門半開著,修長如玉的手指搭在鐵質的門把手上,很有禮貌。
白蘞走進去看了看環境,輕輕頷首:“好?!?
晚上。
姜附離把白蘞送回青水街。
紀衡跟陳局今天釣了不少魚,但今天院子里沒以前那么熱鬧。
陳局幫紀衡在廚房做飯。
晚上紀衡留了姜鶴姜附離一起吃飯。
姜附離再回去時,他的房間依舊整潔,不過窗邊的在桌子上多了一張紙,紙上面是寫到一半的物理思維導圖。
這張紙上的字十分規整。
姜附離低頭看了一會,然后慢條斯理地將紙疊起來。
她沒在這睡覺,不過在這看了很久的書,寫了很長時間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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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人走后,只剩下白蘞跟紀衡二人。
紀衡將魚掛到外面,準備做魚干。
他今天沒有繡花,只是將紙跟筆拿出來,畫男生畢業服的樣式,男生沒什么要求,但紀衡對自己要求很高。
大燈下,他低著頭,淺淺落下一筆。
偶爾抬頭看樹下坐著的白蘞。
“外公,你有什么事,直接說吧。”白蘞手指搭在琴弦上,頭也沒抬,只在試音。
紀衡沉默了一下,“你……”
似乎是覺得很難說出口,他考慮了好半晌,才輕聲說出來,“你可能會有一個妹妹或者一個弟弟?!?
紀慕蘭懷孕了。
這個消息星期五紀衡就已知道,但白蘞這個星期要考試,紀衡沒有說。
實際上在白蘞生命前十幾年,她一直是白家的獨生女,紀慕蘭覺得白啟明是明確了白蘞繼承人的身份。
誰知道后面出現白少綺跟白少柯,紀慕蘭才知道白啟明的后路。
紀衡知道白蘞當了很多年的獨生女,白家那件事已經讓她傷心地回湘城,這會兒紀慕蘭這個消息又傳回來……
“哦?!卑滋`將手放到左上,語氣風輕云淡。
并沒有紀衡想象中的難過。
卻讓他更為沉默。
紀衡看著她半晌,輕嘆一聲,重新低頭畫下一條線。
他不知道紀慕蘭會不會認真養孩子,只覺得紀慕蘭在精心準備她的下個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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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條街的一處小院子。
里面燈光昏暗,角落房間不斷傳來低低的咳嗽聲。
穿著黑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垂著眉,手里夾著煙,煙沒有點,看著病床上的老人不由皺著眉。
寧肖坐在床頭,熟練的給奶奶順著氣。
王奶奶咳嗽聲變小了很多,也出現了一點睡意。
王又鋒看著王奶奶眼睫漸漸覆下,他懸著的一顆心松下來,兜里的手機此時卻響起來。
王奶奶似乎要被驚醒,王又鋒連忙掛斷手機來到院子里。
聽著房間里面的聲音變小,他才松氣,將煙咬在嘴里,拿出手機撥回電話,“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