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心刻骨的疼。
宋青梔眼前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布,四肢都被綁帶一樣細長的東西給固定在床的四角。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砧板上,等著為人魚肉。
孩子的碎屑從身體里被剝除的感覺,如此清晰。
傷口處的碎玻璃被夾出來的感覺,如此清楚。
過量的身體麻醉搭配上清醒的頭腦,她感覺自己渾身都被人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麻藥的藥效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瘋狂的疼痛,還有徹底失去孩子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啊——”
尖銳而凄厲的慘叫聲從甲板下傳來。
甲板上幾個漁民打扮的人嘴里叼著煙,手里卻都拿著真刀真槍,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大海,邊借著頭頂上的燈盞,緊盯著桌面上的地圖。
“還有兩天,就到了我們交接的海域,終于不用聽著這個女人的慘叫聲了。”
“她自從上船做了手術之后,應該哭了一天一夜吧。”
幾個人都紛紛嗤笑起來,“她那是什么孩子,就是一團碎肉而已。”
“真可憐。”
他們眼底看不出一點的可憐。
而季憲明坐在甲板上的一角,聽著那聲聲的慘叫聲,心里卻是無比的暢快。
那個不屬于他的孩子,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
而且,他也帶著宋青梔離開了國內,馬上要換新身份踏入陌生的國家,重新開始生活。
雖然他很舍不得自己在國內的成就,可現在看來,他的命更加重要。
“季憲明,你在那里做什么,難道不去安慰一下你那可憐的女人么。”
“閉嘴!”
季憲明陡然出聲,煩躁的起身,拎著身上的薄毯走到幾人的身邊,抓了個小凳子過來坐下,頭發被海風吹得零散著,拍打在臉上。
“她那張臉,還有那驕縱的性子,你們誰喜歡誰帶回去。”
幾個人都面面相覷著,不再調侃宋青梔。
只有為首的一個男人捏著酒瓶子在笑:“真不愧是組織里培養出來的醫生,還真是心狠吶。帶了將近十年的小女朋友,說扔就能扔了。”
“只是組織上的任務而已,要不是她還對里斯有用,我早就自己回來了,甚至不會受傷。”
季憲明冷眼,說著,他稍稍掀開了毯子的一角。
他有半個身子都被包裹著紗布,破裂的玻璃碎片和金屬碎片,加上猛烈的撞擊,導致他有一半的身子幾乎無法動彈,現在天天靠著止痛藥才能勉強來去自如。
想到這里,季憲明眼底閃過一絲陰冷。
如果不是傅家的姐弟倆這么狠,他根本便不會被重傷至此。
總有一天,他要把那姐弟兩個人碾死!
讓他們也嘗嘗這種疼痛!
“啊——”
凄厲的慘叫聲又一次響起。
幾個漁民都不耐煩起來:“你想辦法解決一下,實在不行止痛藥也可以,真的吵到我們夜里都不能好好喝酒了!”
“就是!”
幾個漁民們紛紛附和,甚至有人點了點身邊的槍,威脅著他趕緊去堵住宋青梔的嘴。
季憲明只能去下面的房間。
在他進入房間的那一瞬,角落里癲狂著的,下半身衣裙染血的女人就突然沖了過來,她死死的揪著季憲明的衣領,雙目赤紅。
“你殺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我還能保住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