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女人在沖著他淡淡的笑,眉眼溫和,長睫上跳躍著光,笑起來的時候很靈動,長睫上跳躍著光,梨渦淺淺——
總之比她做手術的時候好看。
傅瀟聲試圖去觸摸。
于是,在指尖觸到的那一刻,世界驟然變黑,悲涼的白幡鋪天蓋地的覆蓋。
別走……
幼薇,別走!
噌。
傅瀟聲睜開了眼睛,面前是熟悉的場景,活絡的心臟逐漸的沉寂。
又做夢了。
他捏了捏太陽穴,明明睡了一覺,感覺卻沒有好很多。
沉溺于過去,從來不是他遵循的圭臬,面無表情的灌了一杯水,宛若行尸走肉。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岑子諾見他醒了,精致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溫柔的勾了勾唇。
“瀟聲,你終于醒了,頭還疼嗎?”
“你怎么在這里?”他冷冷的問。
面對這樣的質問,岑子諾并沒有任何異樣,端著一杯蜂蜜水放在他的面前,語氣輕松。
“都忘了?”她眉頭一挑,笑道:“可以冷臉對我,我心甘情愿,但身體是自己的,喝點蜂蜜水,可以緩解頭疼。”
岑子諾說話向來一針見血。
傅瀟聲沒有在意她,徑直的下床,往樓下走去,因為酗酒的緣故,身形一晃。
岑子諾眼疾手快,一把撐住了他,瞪了他一眼,“傅瀟聲,我還是建議你先吃飯,否則,不僅是宋幼薇,可能那個叫白羽的小姑娘都得去你的墓碑面前哀悼了。”
提起宋幼薇,傅瀟聲心中一痛。
這抹痛苦被她收入眼底。
不過沒關系,宋幼薇已經出局了,而她占據傅瀟聲的心只是時間問題。
她勾了勾唇,總算是扶著男人跌跌撞撞的走下了樓。
而下了樓,傅瀟聲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擺脫她的“幫助”,坐在了座椅上。
他不算是能被女人禁錮的人,可離開他的是宋幼薇。
愛就像是無形的鎖鏈,深入他的血肉,只要牽動一刻,就連著皮肉都疼。
此時,女傭走了過來。
空氣中,岑子諾與她的目光碰上一瞬,閃過異樣的光。
“少爺,喝點粥吧。”女傭端了一碗熱乎乎的粥過來,“岑小姐熬了很長時間,做飯這方面她很有天賦。”
也就是說,很有天賦,宜室宜家,不像宋幼薇。
傅瀟聲眉心微皺,抬頭瞥了她一眼,才發現神色異樣,走路好像不太穩。
他便將反駁的話咽了下去,“腿怎么了?”
“我……少爺,我沒事。”女傭連忙否認。
不仔細看的話,腳踝的紅腫是看不出來的,但真實的存在。
尹霞算是傅家呆的有段年頭的女傭,如若是受到了欺辱,傅瀟聲多少是要過問幾句的。
“說。”他道。
尹霞看了一眼腳,有些唯唯諾諾,“實在不是我不想說,是不敢……”
話音一落,傅瀟聲的目光越發疑惑。
“說。”他越發的施壓。
尹霞抖了抖,“是……宋小姐。”
宋小姐是誰,在場的人心知肚明。
不可能。
傅瀟聲幾乎第一時間否決。
“哦?”他頓了頓。
尹霞乘勝追擊,往臉上抹了幾下淚水,“我原本是不愿意說的,可宋小姐太過分了,腿受傷的時候,我想著給小姐燉點骨頭湯,可她不僅不喝,還把湯潑在我身上。”
說著,抽泣了一下,“沒站住,從樓梯上掉下來,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礙事。”
尹霞是傅家的老人。
說話不可能沒憑沒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