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話語頓了頓,清楚地看到兒子眼神里的內容。
“洗腳。”——男人低沉的嗓音。
江紫琳回頭,見這人高大的身軀彎下,動作可慢了。
本來他嗓音渾厚有力,但聽在她耳朵里,怎么都有種命令的意思。
她不想合作。
可是肖云還在這。
江紫琳不得不在床邊坐下,屁股剛挨著床沿,雙足就被他一雙大手握住,他的手指好長,指腹摁在她腳背上,粗糙的觸感溫熱得她一怔。
愣了愣,就想掙開。
肖云唉了一聲,給兒子弄過來一張小凳子,嘮叨開,“你這腿呀,明天起每天給我三碗骨頭湯喝吧你。”
說完就很有眼色,溜出去了。
江紫琳看著腳被他摁到水里。
“先生!燙啊,”她低惱。
這人抬眸望她,光線下的眼神是漆黑的,波紋不動,“是不是還記不住我名字?”
她哼,“請問我為什么要記住你的名字?”
他剛毅的面孔沉沉,撩水覆住她的腳背,人長得高挑,腳也是細而纖長,不同于脖子上的蜜色,這腳白得晃眼,腳背很嫩,腳底板的繭子他摸得到,咯的手心就癢。
一時喉結滑動,表情肅沉,悶聲寡寡地低語了一句:“以前在床上叫名字叫得倒挺勤。”
……w、what?!
她就木了。
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個說這種話說得面無表情的男人,冷峻的五官冷硬的線條,看著也是周周正正一本正經的。
抬腳弄他一臉的水,俏尖的臉不知怎么就滾燙無比,踢他,“你胡扯什么玩意!……什么、床,床……”
好半天也吐不出整個字眼,她在那個年紀,還是知道害羞這倆字兒的。
那纖細的足踝叫他兩根手指揪住,輕輕一扯。
光線下這人滄桑風骨的眉眼微微柔了,難得輕笑時那干燥的薄唇揚起來,朝著她濕乎乎的腳丫子就是一親。
江紫琳傻了,從腳底板的酥一竄到腦門頂,過了幾千伏的點壓,打得她一動不動。
這人眉目正經,卷了膝蓋上的毛巾給她每個腳趾頭都擦了,他左手往下抵住小腿肚,慢慢站起來,俯視地命令,“進被窩。”
她瞪著他,越瞪小臉越憋紅,嘴巴張張合合許久硬是擠不出一個字。
該死的腳心竄麻溜得她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簡章柯不管她,端起水盆,邊往外走邊說道:“你要走我不攔,眼下這個月內你是走不了的,你大哥打點過了。不管你住多久,住下來的期間,你就別別別扭扭的了。”
江紫琳狐疑地看著他,不成想他還有這么好說話的時候。
有點懷疑,他不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嗎?
聽他又降低了幾個音,說:“能不能幫個忙,我母親和奶奶承受不了你要走的事,你就假裝假裝也好。”
想起那兩位婦人,她心底是柔軟的。
不作多思量,點了點頭。
門輕輕帶上。
江紫琳盯著地毯上被水弄濕的一小塊,再看看這間屋子,有些茫然,有些陌生,心里有七上八下的呢,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好快,她在大哥的壓迫里,這家人的熱情真誠的相待里,有些緩不來神。
走一步,看一步吧。
唉聲嘆氣地脫掉外套,褲子也拽掉,她低頭看肚子,皮膚細膩,平平的,真有點不能相信里面居然有顆小種子了。
江紫琳想起小侄子,阿靈生小侄子瘦猴子一樣,皺巴巴的,可是看著人的時候水汪汪的,還挺可愛呢。
“不曉得你要是生下來會長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