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江瀚沉吟片刻后,神色凝重。
“陛下,大魏深處極北之地,氣候與大唐天差地別,一年之中冬季極其漫長。”
“如今大唐已是春季,大地回春,逐漸溫暖,而大魏境內此時依舊是天寒地凍。”
“如今北蒼關冰雪已見消融,而有此向北,進入大魏六鎮之地,那里依舊是積雪未消。”
“深入大魏十二鎮,那里可是比京都的深冬最冷之時,都要再嚴寒三分不止!”
“我大唐將士光是耐寒這一點,就已經與大魏人比不了,更何況……”
楊辰見江瀚說的起勁,便給江瀚與胡萊賜座。
“江愛卿別急,慢慢說,說得仔細些。”
他早有北征大魏之心,所以半年以來,做了一系列的準備。
不過現在聽聽江瀚這等大將的論,并沒有壞處。
江瀚見楊辰愿意聽取意見,心中安穩了不少,于是繼續說道。
“這士兵身體耐寒這一方面只是其一。”
“抵御嚴寒的衣物甲胄,包括將士們的軍糧,這些都是大唐欠缺的。”
“大魏嚴寒,尋常的衣物根本抵御不了那等寒冷,在那種環境下作戰,不過半個時辰,身體便會凍僵。”
“再有軍糧也是大問題,我軍軍糧以栗米野菜為主,耐餓御寒方面遠不及大魏。”
“這只是人的問題,戰馬也是大問題,我軍戰馬體型比大魏戰馬小巧,速度和耐力是優勢,但是皮毛沒大魏戰馬厚實,不耐嚴寒。”
說道這里,江瀚看了一眼楊辰。
他怕再說下去,楊辰會生氣。
他雖然也是軍中猛將,性情耿直,但畢竟比胡萊這個愣頭青年長十余歲,基本的察觀色他還是會得的。
尤其是面對楊辰這種他信服的皇帝。
楊辰看到江瀚的眼神,笑了笑說道。
“江愛卿但講無妨。”
“朕豈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實事求是這很好!”
“繼續講!”
得到楊辰首肯,江瀚繼續說道。
“還有就是兵器。”
“大魏氣候寒冷,在那等嚴寒下,兵器會變得很脆,這是不可避免的。”
說到這里,江瀚咬牙道。
“可是大魏偏偏鐵礦分布密集,而我大唐鐵礦較為貧瘠。”
“大魏征戰,兵器都是換著用的,一場大戰,士兵換上兩三把戰刀這都是正常。”
“我軍并沒有那么多兵器給將士去換著用。”
“而且大魏的兵器鍛造也要高出大唐一籌,兵器的韌性鋒利程度都要高過我軍。”
“兵強、馬壯、刀利這是大魏軍隊的立足之本,再加上大魏的嚴寒,這么多年來,沒有哪支軍隊在大魏境內打贏過他們。”
“正因于此,當年太祖皇帝北征大魏,才止步北蒼關。”
說到這里,江瀚不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著楊辰。
意思很明確。
將大魏從大唐驅逐出去這個可以,但是想挺進大魏在大魏境內打勝仗,幾乎沒有可能。
“嗯,江愛卿說的在理。”楊辰點了點頭。
江瀚聞松了一口氣。
不過下一刻,他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只聽楊辰威嚴的聲音傳來。
“不過,曾經沒有人做到,不代表朕做不到。”
“大魏兵馬雖強勝,但并非不可戰勝。”
“大魏氣候雖嚴寒,但并非不可克服。”
“這次出征大魏,朕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