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里的揶揄很深,祁昱暗自攥了拳頭,隨即又松了。
對左亦揚,他是又愛又恨,根本就無處下手。
“王府也有幾條錦鯉,你要是想吃,明天給你燉了。”祁君墨接了一句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話,說的那么隨意。
三王府的確有錦鯉,只是左亦揚一直都沒有什么心情去欣賞王府的景色,自然不知。
此時小臉上的表情也變了變,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好啊!”
隨時隨地秀恩愛。
祁君墨覺得,應該讓祁君蕭和祁昱看清楚,左亦揚的心在他身上,讓他們知難而退。
看著左亦揚陽光明媚的小臉,看著她滿眼都是祁君墨赫的影子,祁君蕭也狠狠捏著手中的酒杯,再用些力氣,能把杯子捏碎。
梁墨覺是氣氛有些詭異,下意識的擰緊了眉頭,平凈無波不起半點波瀾的眼眸也深了深,一邊搖了搖頭。
他覺得這場宴會與他沒什么關系。
不過,他來,也是看看祁昱的,看看這個十幾年來都乖順的皇長孫。
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來來,喝酒,喝酒!”祁昱面色不好看,此時端了酒杯,一邊說話一邊一軟而盡,眼底有些涼薄,似乎在隱忍著怒意。
眼下的局面其實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
有人作了替死鬼,皇上也不會再繼續追查。
可偏偏如此,讓祁昱不痛快。
他的計劃也被打亂了。
是他的三皇叔和三皇嬸一手打亂的。
面對這兩個人,他自然無法淡定,無法平靜。
亭子座在湖邊,放眼放去,湖面上白色的荷花映著翠綠的葉片,錦鯉不斷的游玩,倒讓人心曠神怡。
左亦揚沒有喝酒,只是聽著四個男人議論著朝中的事情,欣賞著那片荷花。
有婢女在彈奏,琴聲輕柔。
絲絲入耳。
眼前的一切,讓左亦揚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更是難得的如此平靜。
“亦揚!”祁君墨的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讓她從恍惚中緩過神兒來,看了一眼祁君墨,見他面色有些白,忙回手扶了他:“祁君墨,你怎么了?”
“無礙,有些貪杯,你扶我到客房去休息一下吧。”祁君墨說的隨意,看向祁昱:“這酒是當年皇太后賞賜的吧。”
他的臉廓如出自名家之手的山水畫,其上自有疏云淡月,氣韻深藏。
此時帶了幾分醉意,臉色泛白,眉眼間卻多了幾絲凜冽。
“沒錯!”祁昱宴請兩位皇叔,一位將軍,自然不能怠慢,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
這酒,當年皇太后只賞賜過祁昱,其它皇子都沒有這個殊榮。
可見,在皇室,祁昱的地位之高。
畢竟是皇長孫,大王爺早早歿了。
皇上和皇太后對他的感情更深厚一些。
或者,因為這樣,才讓祁昱想要的更多吧。
“好酒!”祁君墨醉意微熏的說著,一邊半伏在左亦揚的肩膀上,由她扶著出了涼亭。
“怎么喝成這樣!”左亦揚扶著他,有些埋怨的說著,聲音不大,卻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再有下次,家法侍候。”
卻是語中帶著小調皮。
聽在祁君蕭耳朵,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桌子上的酒杯,更是端起來一軟而盡了。
接下來,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借酒消愁。
“太子!”梁墨與祁君蕭的關系還算熟悉的,畢竟祁君蕭要喊梁墨一聲表哥的:“注意身體。”
他必須得提醒一句。
不能看著他作踐自己。
“梁將軍放心好了,這酒不傷身。”祁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不過他不會像祁君蕭表現的這么明顯。
他的心思倒不全在左亦揚身上。
他想著朝中的局勢,再看眼前的幾個人,也暗自握拳。
這些年來,他為了避嫌,只與祁君墨這個閑散王爺走的近,手中沒什么勢力,除了這個來歷不明的組織!
可現在,這個組織在祁君墨的雷霆手段下,幾乎從大祁皇朝的地盤上消失無蹤了。
他能用的人,少之又少了。
可以說,失去了大半的勢力。
沒有這些勢力,要爭天下,何其難!
所以,他恨透了祁君墨。
“沒事,我心里有數。”祁君蕭看了一眼梁墨:“你的身體恢復了?”
“無礙了!”梁墨點頭,眼底也是淡淡的疏離,他們之是只有割不斷的血親關系,再無其它:“多謝太子關心,太子殿下不要貪杯,回到宮里,皇姑母會擔心的。”
這層關系,人人都知道,也不用避嫌。
“你皇姑母會擔心嗎?她擔心的只是她的皇后之位罷了!”祁君蕭與祁君墨的五官相似,都似名字手里上好的畫作,此時的祁君蕭眸底卻涌動著波瀾,棱角分明的臉廓,起承轉合間往外滲透著令人心涼的冷厲與寂寥。
祁昱和梁墨知道,這太子殿下,喝醉了。
“我扶太子去客房休息一會兒吧。”梁墨有些無奈的說著,聽著祁君蕭的話,心里也不是滋味,這個從小體弱的太子,的確只是皇后保住地位的棋子。
他梁墨又何償不是?
“梁將軍,慢些,我給二位領路。”祁昱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今天這宴會,不是拉攏誰,只是為了大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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