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皇長孫這一身傷可能會危及生命,是吧!”重華竟然也站在門外,就那樣看著祁君墨和左亦揚,一邊接過了左亦揚的話。
祁昱沒有帶隨從,只身一人來的,所以,此時玄左留下來照顧他了。
“會嗎?”左亦揚也直視著重華,將秀氣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型,她很糾結這個問題,如果不是因為祁昱的身體里有母蠱,她定不會管他的死活的。
可現在,他們的命連在一起了。
重華也看了一眼祁昱的房門,眼神幽幽變了幾變:“他現在要用骨血養著母蠱,身體的確不會太好,最好……別受傷。”
聽著重華的話,左亦揚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竄到了腦門,心口有一股火氣沸騰著,卻又無處發泄。
只能冷哼了一聲:“其實,祁昱會受傷,都是為了你。”
她此時也很懊惱,如果重華一直都在偽裝,真的讓她心寒。
重華僵了一下,低了低頭:“是,一切都是為了我,不過,三王妃放心,我一定會讓那人替你解蠱的。”
“誰?你皇兄嗎?”左亦揚也覺得他的心機太重了。
一步步的將他們引到陷阱里。
“王妃娘娘!”重華的語氣也重了幾分:“你有什么話,盡管直說。”
他其實也有些心虛,不去看左亦揚。
“還說的不夠直白嗎!”左亦揚小臉上全是不快,一旁祁君墨輕輕攬了她的肩膀,搖了搖頭,現在大家互相利用,不必在意太多。
“亦揚,大家都累了,先回房休息吧,重公子身體弱,一路舟車勞頓,一定撐不住了。”祁君墨始終沒說話,此時倒是打破了僵局。
他也明白眼下,已經騎虎難下了。
一邊說著,手上用力,摟著左亦揚回了房間。
“你明知道……”左亦揚還是有些堵心。
祁君墨笑了一下:“沒有關系,我們互相利用而已,不必太在意的,而且,他是大梁的皇子,要的都是大梁的一切。”
也就是說,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切身利益。
左亦揚瞇了眸子,思慮了一下,想到她與重華之間的確都是利益關系,便也就想開了一些,隨即又擰住了眉頭,菱唇輕輕抿了,眼角眉稍爬上一許愁意:“我有些擔心祁昱。”
“昱兒?他怎么了?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吧。”祁君墨攬著左亦揚的肩膀按著她坐在了椅子前,又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也順勢坐到了她的對面,一臉溫和的看著她。
對于左亦揚擔心祁昱的問題,他心里也隱隱不快,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這點傷的確不算什么,可他身體里的有母蠱,需要用血養著。”左亦揚嘆息一聲,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愁緒更重了:“白天明明都止血消炎的傷口,剛剛卻腐爛了,如果這樣下去,可能會影響我們的行程。”
“這個蠱蟲這么霸道嗎!”祁君墨的心卻緊了一下,他明白,眼下,必須得保證祁昱平安的活下來,否則,左亦揚的生命就沒有保障了。
怎么也要見到幽冥教的教主之后,才能擺脫眼下的局勢。
左亦揚點了點頭,有些疲憊,抬手用力揉了一下額頭,才又問道:“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大梁?”
“最快半個月。”祁君墨也急了:“你有幾分把握醫好昱兒?”
“他現在的身體,就是好好照看著,這個與醫術沒多少關系了。”左亦揚瞇了剪水雙瞳,疲憊更深了。
她的命,這樣被人控制著,真的不舒服。
可偏偏眼下,他們改變不了這個局面。
祁君墨也很焦急,此時卻只能安慰著左亦揚:“放心好了,玄左會照顧好他的。”
“希望吧!”左亦揚點了點頭。
子夜時分,客棧里靜悄悄的,祁君墨輕輕摟著左亦揚和衣而睡。
玄左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房門。
本來睡的不深的祁君墨和左亦揚都睜開了眼睛。
“怎么了?”左亦揚一下子便想到了祁昱,她覺得,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忙起身,開口問了一句。
而祁君墨此時也站了起來,順手拿了外衫替左亦揚披上,才轉身向門邊走去。
“爺,世子……高熱不退,開始說糊話了!”玄左的聲音里也夾著焦急。
左亦揚也已經走了過來,手里提了醫藥箱,這是她讓祁君墨找人制作的,也算精致,也有些焦急:“走,我們去看看。”
玄左已經點了燭火,燭光下,祁昱的臉色不正常的紅著,睡的不深,聽到聲音,便睜開了眼睛,似乎很累,又閉上了,只是下一秒又想到了什么,睜開了:“左亦揚,你來了……”
聽到他的這話,左亦揚十分憤怒,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根本就是一個瘋子,明知道這母蠱會影響你的身體,還要引進身體里,還要裝英雄的替重華擋刀,你死了,才是活該。”
氣得她只想罵人。
“我知道,你不舍得我死的!”祁昱的聲音已經沙啞,唇瓣都是紅色的。
祁君墨看著祁昱如此,也握了拳頭。
他想把祁昱暴打一頓,再扔出去。
可他只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