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回大祁了。”左亦揚軟軟的倚在祁君墨懷里,輕聲說道。
看著她有些蒼白的小臉,祁君墨將她用力摟緊,心頭隱隱發痛,不是那種大起大落的痛,卻是滲進骨髓里了一般,全身都會跟著一起疼。
剛剛他已經趁著左亦揚不注意的時候,將休書交給了祁昱。
這封休書就像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能炸裂他與左亦揚的關系。
讓他支離破碎。
“是啊,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就啟程。”祁君墨溫聲說著:“你有感覺哪里不舒服嗎?”
一邊低頭看向她眉間的一個血點。
左亦揚也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一下那處血點,搖了搖頭:“沒有,挺好的。”
她現在覺得自己是自由身了。
可以擺脫祁昱的糾纏了。
“那你睡一會兒吧,玄左去鎮子上,來回有一段路程。”祁君墨感覺說話也是痛的,怎么都感覺心痛,一邊抬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看得出來,左亦揚似乎十分疲憊,沒什么精神。
沒有接話,左亦揚輕輕瞇了眸子,很放心的在祁君墨的懷里睡了過去。
簫聲已經停了,此時重華正護在祁昱身側,也不問什么,只是低垂著眉眼坐在一旁。
“這蠱毒一除,子蠱定是活不成了吧!”祁昱的額頭全是冷汗,此時十分虛弱,看了一眼重華,低聲問道。
“嗯!”重華想來也是這個道理:“所以,現在,幽冥教在大祁的弟子,應該有一批毒發身亡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沒關系的,這幽冥教勢力龐大,死幾個弟子,不算什么,你在教中這些年,應該也了解一些的。”
他是要讓祁昱取代幽冥教的,當然要循循善誘。
祁昱抬起頭看重華,淡淡笑了一下,讓本就標準的五官更顯帥氣:“的確不算什么,不過,你覺得重震會知道嗎?”
他也明白,自己被重華利用了。
可他心甘情愿被利用,因為他的確需要幽冥教的勢力,來幫自己爭取大祁的天下。
這些年來,他只有一個世子的頭銜,卻是無權無勢。
想要得到天下,只是癡人說夢。
可偏偏,他想要這天下,就得從幽冥教入手了。
“暫時不會的。”重華搖頭:“就像我身體里的蠱毒除掉,他也不知道。”
“這樣再好不過了。”一邊說著,祁昱回頭看了一眼馬車,隔著簾子,他仿佛也能看到左亦揚一樣,眼底溫和了許多,嘴角輕輕抿了,挑出一抹弧度來。
重華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哼了一聲:“這個女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束縛得住的,祁君墨也未必有留住她,你還是少打些主意的好,能等得了這天下,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
在重華看來,兒女情長根本就是耽誤大好時光。
他的人生里只有報仇,只有天下。
所以,對于祁昱如此在意左亦揚,根本無法理解。
“你不懂!”祁昱卻笑了一下,眼底帶著褶褶光輝。
他的天下,就包括左亦揚。
重華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屑:“如果你想利用她的能力,還是可以的,不過,要是動了心,怕是你會輸的很慘,她的心里明明有祁君墨,而且到什么時候,她都是你的三皇嬸,你與她在一起,只會被天下人所不恥。”
他覺得祁昱在左亦揚身上下的功夫太多了,不值得了。
一個女子而已。
長的再美,不能替代他的天下江山。
祁昱不在意,他心里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而且他也知道,左亦揚與祁君墨根本就是有名無實。
而且他做事,一向看自己的心情,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想法。
“對了,你就這樣替她解毒了?沒要什么好處?”重華見他不接話,也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他們只是合作關系,點到為止。
祁昱笑了:“當然不會,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嘛!”
“的確不像!”重華挑眉笑,一臉溫和,卻是棉里藏針。
也沒有繼續問,這畢竟是祁昱與祁君墨之間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一定不能大意,一定要保證左亦揚的安全。”祁昱又輕聲說道:“你也應該不希望左亦揚有事的,除了她,估計沒有第二個人能救你的命。”
要知道重華走遍天下,也沒能找到一個能替他清理體內蠱毒的人,這些年也不過是吊著一口氣,不會死去罷了。
遇到左亦揚,才讓他活了過來。
只是看重華的氣質,體內應該還有余毒。
這余毒就算是重震,也沒有辦法。
因為重震學的是蠱,不是醫!
“沒錯,左亦揚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重華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不能死。”
這也讓他有些無奈。
他不在意任何人,卻要在意這個丫頭。
握了一下手中的玉簫,重華也不喜歡這樣的局面,自己的命不能自己掌控的感覺真的不好。
好在,他與左亦揚的關系不是直接關系性命。
總是有選擇的。
這個回答,也讓祁昱很滿意。
玄左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一行人坐上馬車,直接到了一處偏遠的鎮子里,現在左亦揚和祁昱都有些虛弱,所以,需要好好休整,不能與重震直接遇上。
“三皇叔,左亦揚怎么樣了?”祁昱的氣色好了許多,此時有些擔心左亦揚的情況,便跑來問祁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