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看著小臉微紅的左亦揚,似乎明白自己打斷了他們的好事,心口一悶,又覺得自己來的太是時候了。
袖子里的手都握成了拳頭,他明明已經拿了休書,祁君墨還打算哄逗左亦揚?
這讓他十分不爽。
不過還是斂了所有情緒:“重震的人很快就到了,我們要不要離開?”
“離開?還來得及嗎?”祁君墨挑了一下眉眼,面上始終陰沉著,前戲已經做足,弓已拉滿,卻得突然停止一切動作,這的確太內傷了。
所以,語氣十分不好,更不會有什么好態度,表情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左亦揚想到祁昱讓祁君墨休了自己一事,就氣不打一處來,也瞪了祁昱一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么?更何況,你現在也不受他控制了。”
說的輕松隨意。
半個身體都倚在祁君墨的懷里,一點也不避嫌。
她現在就想在祁昱面前秀恩愛。
連玄左都愣了一下,今天的王爺和王妃似乎是齊心協力!
而且王妃這話,也讓他覺得很沖,帶著火藥味。
祁昱的面色一沉如水,眸光幽冷,看向左亦揚:“左亦揚,你的蠱蟲一除,就翻臉不認人了嗎?你別忘了……”
“我就是翻臉不認人!”左亦揚挑著眉眼,多了幾分嫵媚。
揚著小臉,傲嬌中還帶了幾分邪魅。
大眼睛里,清澈如水,也直視著祁昱。
之前祁昱那樣無賴般的糾纏,她也很是反感的。
現在,她與祁昱可以完全劃清界線了。
心里也感覺輕松了許多。
祁君墨摟著左亦揚肩膀的手輕輕拍了她一下,重華這時也走了過來,看著幾個人的情形,幾不可見的擰了一下眉頭。
他覺得,還是蠱蟲沒有引出來的時候,更和諧一些。
現在幾個人見面,根本就是一副劍拔弩張的局面。
而且他覺得,祁昱根本不是對手,有些吃虧。
“想必幾位也都知道重震的人來了。”重華握著玉簫,也是一臉淡定的說著,然后看向祁君墨:“不知道三王爺有何打算?”
“小皇子是什么打算?”祁君墨的眸色很黑很沉,卻如一汪平靜的湖水,沒有任何起伏,連表情都很淡定。
此時語氣也與平時無異。
似乎重震來與不來,都與他沒有太大的關系。
看著祁君墨如此,重華握著玉簫的手也頓了一下,隨即掛上一抹無奈的笑:“其實幾位可以趁他們沒來,離開這里的。”
“我也有這樣的打算。”祁君墨點頭,說的一本正經。
這渾水他也不想趟了。
只是這回答干脆的讓重華無話可說。
祁君墨,的確不按常理出牌,讓人琢磨不透。
“離開,沒那么容易。”客棧樓梯的拐角處,一抹渾厚的夾著怒意的聲音傳來:“這大梁,不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一身黑衣,戴著銀色面具的重震已經大步走了過來。
先是看了一眼重華:“這么多年了,你竟然還沒死!”
說的咬牙切齒。
“你不死,我怎么敢先死!”重華握著玉簫,眉眼淡淡促了一下,才涼涼的開口。
他那張一向平淡無波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恨意,萬年枯井一般的眼底掀起陣陣狂瀾,似乎要將眼前的人掀翻在浪潮里一般。
重華的情緒,左亦揚,祁君墨和祁昱都是能理解的。
這才是真正的,仇人見面!
不共戴天之仇。
“哈哈哈,怕是你等不到我死的那一天了。”重震有些狂妄的笑著,眼神已經從重華的臉上移到了左亦揚的臉上:“今天,除了她,都得死。”
他現在只對左亦揚感興趣。
“主上!”祁昱這時開口:“我為幽冥教也做了不少事,不能說棄就棄吧。”
“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重震看了一眼祁昱。
語氣里的猖狂根本不加掩飾。
其實祁昱明白自己只是一顆棋子,只是重震這樣輕飄飄的說出來,讓他的心狠狠的被撞了一下,他在大祁皇朝就是可有可無的,到了幽冥教還是如此,這讓他根本無法接受。
雙手緊握成拳,臉上的恨意清晰可見。
他受夠了這樣的待遇。
所以,他要讓這些人后悔,要奪這天下,要高高在上,踩在所有人頭上。
“怎么?不服氣?”重震冷哼:“你能為了得到大祁的皇位而出賣大祁,你覺得,能有什么好下場嗎?”
說的不咸不淡,那么隨意。
讓祁昱眉眼間的暗晦更深了。
他的氣勢不輸在場的任何人,加上這樣濃重的恨意,讓人退避三舍。
左亦揚也下意識的抓了一下祁君墨胸前的衣襟,她其實想看看祁昱接下來能如何,能不能當場發飆與重震決于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