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重華白晰的臉上清晰的五個手指印,梁帝的眉頭都擰緊了:“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游船,怎么會掉進湖水里?”
重華也覺得半邊臉都疼的麻木了,只能先忍了。
“我舊疾復發,掉進了湖中,是太子妃跳下湖中救了我。”重華倒還算維護左亦揚,因為他需要左亦揚。
更明白這個丫頭吃軟不吃硬,如果說出事實真相,梁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左亦揚也會硬碰硬,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不如在這里,直接壓下來。
當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重華也記住今天這一巴掌了。
遠遠的,湖面上的人都知道這邊是當今帝王,新任太子和太子妃時,也都捏了一把冷汗。
“原來如此,太子身體薄弱,不宜游船,以后,還是不要來這種地方了。”梁帝一揮手,沉聲說著。
他還是不快,一邊瞪了一眼左亦揚。
雖然他也欣賞左亦揚的醫術,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留在后宮,他就不怎么痛快了。
“是,父皇!”重華倒畢恭畢敬,百依百順。
左亦揚站在重華身后,一臉的不在意,更是揚目四顧,卻是看到遠處祁君墨的身影時愣了一下,其實他們離的距離很遠,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臉。
可左亦揚就是覺得,那個人是祁君墨。
然后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還在教訓重華的梁帝,縱身一個后躍,就跳進了湖水里……
“亦揚……”祁君墨也看的真切,愣了一下,也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湖水里,他覺得左亦揚是朝著自己的方向游來的。
剛剛心底的悲憤不甘和懊惱,竟然一掃而光。
只是不等左亦揚游出多遠,就被跳進水里的暗衛一左一右給拎了出來。
他們秉承著這是太子妃,不敢去握她的手腕,只拎著衣領……
所以,左亦揚縮骨功,沒能派上用場,在空中亂踢了一陣,感覺衣領收緊,快要沒呼吸了,氣的直翻白眼。
真是煩透了這些暗衛,多管閑事的家伙!
重華也是后知后覺的看著被放在自己面前的左亦揚:“太子妃,不要胡鬧,太醫來了,你開藥讓他們去煎藥吧。”
他知道,左亦揚想趁機逃跑。
只是不明白,剛剛他們二人在船上的時候都沒有逃走,偏偏等到皇上來了撞槍口。
這不像左亦揚的風格。
這根本就是給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
也看了看已經平靜下來的湖面,眉頭緊緊擰了。
左亦揚也看著湖面,眼神里竟然有些落寞。
那邊有什么?一瞬間重華就想到了祁君墨,這世間,除了祁君墨,還有誰能讓左亦揚露出這樣的眼神來?
可想到自己當初也做的天衣無縫,甚至祁君墨他們帶走的那個女子,連身上的疤痕和胎記都做得與左亦揚一模一樣。
只除了她身上的塤和碟牌沒有動。
他覺得,祁君墨應該無法發現那是一個贗品的。
所以,也否定了剛剛的想法。
梁帝已經怒了,正要發作,聽到重華的話又忍了,他也知道,這世上,除了左亦揚,暫時無人能醫好重華了。
只能恨恨瞪了一眼滿身滿臉是水的左亦揚:“快回宮,成何提統,以后不能隨意出宮!”
真的是惹惱了梁帝。
重華已經接了侍衛遞過來的披風,親手給左亦揚披上了,一臉的心疼:“好了,亦揚,我們先回宮,我……”
一邊說一邊咳了起來。
剛剛他掉進了湖水里,此時站在船上吹風,加上心脈有些弱,此時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水下,祁君墨恨恨握著拳頭,他的武功再高,也無法在這里將左亦揚完好無損的帶回去,所以,只能先忍一時。
他能確定,剛剛左亦揚是看到了自己,才會拼命的跳進湖里的。
讓他剛剛險些冷掉的心,又暖了過來,甚至整個人也在這一瞬間,又活了過來。
再聽到老皇帝的這番話,他甚至想在這一刻,宰了梁帝。
而且重華這一次的所作所為,他定不會對大梁手下留情的。
左亦揚也打了個噴嚏,雖然天氣熱,可湖中的水還是太涼了。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畫舫。
馬車里,左亦揚給重華號著脈,兩人都換了干凈的衣衫,臉色都有些蒼白。
一路上靜悄悄的,兩人也不說話,重華有些高熱,此時也是迷迷糊糊的,偶爾還會咳嗽。
這下子,事情鬧大了,重華要是病的嚴重了,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出宮了。
回到東宮后,藥已經煎好了,是侍衛快馬加鞭拿著藥方送去太醫院的。
梁帝也來了太子寢宮,怎么看左亦揚怎么不痛快。
他覺得這個丫頭太不消停,留在宮中做醫女沒問題,做太子妃,真的讓人堵心。
這如何能打理后宮,如何能母儀天下?
左亦揚才不管梁帝如何看自己,倒是動手給重華蓋好了被子,端過藥碗,拿著事先準備好的麥稈優雅的給重華喂著藥。
想到之前做人工呼吸救人的時候,他竟然耍無賴,更不敢與他有親密接觸了。
梁帝是發火也不是,不發火又堵心,看到左亦揚給重華喂藥,只能側了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