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煥,果然是你!”左亦揚看著柜臺前一身白衣,搖著折扇,滿面書生氣的年煥,冷哼了一聲:“是重華讓你來的嗎?”
祁君墨和方灝都上前一步,護在左亦揚左右。
年煥是殺手樓的樓主,沒與他交過手的人,都只道他是一個書生。
不過,能奪下殺手樓樓主之位,絕非善類。
“三王爺,咱們又見面了!”年煥倒是一臉的笑意,溫潤如玉,又看向方灝:“方大俠,久仰久仰。”
祁君墨手中也搖著扇子,他的面色有些薄涼,與生俱來的貴氣,刻在骨子里的霸氣根本難以掩飾,也抱了抱拳:“年公子等本王多時了吧。”
不管怎么樣,他都要帶左亦揚離開。
哪怕大開殺戒。
方灝則哼了一聲:“江南殺手樓不過如此,方某還以為這新任殺手的樓主多么年輕有為,身手不凡呢,原來是背靠大樹。”
他這話中之意很明顯,說年煥是靠著大梁的皇室支持,才能成為殺手樓的樓主。
對于年煥一直都幫重華做事,方灝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更不會說好話了。
“嗯,方大俠也應該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嘛!”年煥也不惱,那張臉,很少看到情緒變化的,永遠都如春風拂面。
或者,他連殺人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吧。
而年煥這話時,也帶了幾分嘲諷之意。
因為方灝也與祁君墨站在一起。
祁君墨可是大祁的三王爺,天下無人不知。
“你……”方灝有些惱,他一向直來直往,還真不像年煥這種彎彎繞繞,竟是無話可說話了。
一旁左亦揚拉了一下方灝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動怒。
年煥這個人,比重華更可怕。
“三位應該是來住店吧,憑我與亦揚姑娘的關系,幾位可以隨意。”年煥隨即正了正臉色,淡淡說著,此時卻又拉起了關系。
一時間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年煥,是重華讓你來的嗎?”左亦揚還是上前一步,直視著年煥,沉聲問了一句:“不過,我不會與你回去的。”
也是說的十分堅持。
“大不了,魚死網破!”左亦揚一字一頓,落地有聲。
她在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完好無損后,就一心要回到祁君墨身邊了,哪怕要與天下人為敵,她都不怕。
年煥一笑,左亦揚想離開重華,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最初,沒有這么強烈的,也沒有這樣執著。
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會讓左亦揚突然改變。
只是他無法去問重華,也只能問問左亦揚了:“為什么?”
不必問太多,這三個字,就夠了。
他相信左亦揚會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的,這幾個月來,他幾乎每日都陪著左亦揚,兩人也算很有默契。
而且他也覺得自己了解左亦揚一些了。
左亦揚一僵,面對年煥一臉的笑意,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見她一臉為難,年煥便擺了擺手,從柜臺里站起身來,走了出來,上下打量左亦揚:“好了,你也不必緊張,再怎么說,你也握著江南殺手樓在大梁幾十個堂口的勢力,也算副樓主了,到了殺手樓的地盤,不用這樣緊張的。”
“你什么時候看到我緊張了!”左亦揚心下一動,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年煥。
她突然覺得,年煥應該不是來劫自己回去的。
怎么看都像是送自己出大梁的。
特別剛剛這句話,是在提醒她,她的手里有殺手樓樓主的塤,可以讓殺手樓在大梁的弟子為她做任何事。
有了這樣的勢力,要出大梁,易如反掌。
連祁君墨和方灝都僵了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都擰緊了眉頭,只是很快,又都收了情緒,沒有多。
這件事,他們不適合在年煥的面前問出來。
年煥還是笑著,一臉的寵溺,走到左亦揚身邊,抬手揉了一下她的額頭,笑如春風:“好了,我已經讓人備了酒菜,我們上樓吧。”
沒有說太多廢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王爺,方大俠!”
左亦揚三人面面相覷,還是一同上了二樓。
“放心,酒菜沒有毒。”年煥招呼三個人坐了,自顧自的端了一杯酒喝了,更是夾了一口菜,斯斯文文的吃了起來。
左亦揚雖然懂得解毒,卻很難辯毒,此時拿過酒壺看了看,她怕有旋轉機關,所以,得好好查一番。
酒壺沒有異常,她才點了點頭:“那你來做什么?”
開門見山。
“送你離開大梁。”年煥早就習慣了左亦揚的行事作風,也明白,她藏不住心里話,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
也不惱,面色依舊。
祁君墨還是沉聲問了一句:“為什么?”
他不相信年煥這么好心,要知道,年煥一直都在助重華。
否則,以重華的勢力,要想在大梁站穩腳跟,怎么也需要打拼幾年,可這才短短一年,重華就遠超當年的重震了。
要知道重震能手握重權,也是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更有母族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