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昱!”祁君墨一臉焦急,喊了一聲:“看看亦揚,你有辦法醫(yī)治嗎?不管用什么藥,我都立即派人去尋來!”
祁昱看了一眼這個三皇叔,能把這個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逼到需要將慌張和絕望寫在眼角眉梢的地步,只有左亦揚的生死了吧。
“三皇叔,不要急!”祁昱心里沒有底氣,他已經(jīng)查看過重華的情況了,必死無疑!
那么,左亦揚也怕是一樣的結果了。
看過了左亦揚手臂上的續(xù)命蠱,再看了她的眼底,祁昱有些意外。
只是驚訝的表情一瞬即逝。
這表情落進了祁君墨和年煥的眼底。
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這客棧不大,此時幾個人擠在一間屋子里,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凝重。
祁君墨心下轉了幾轉,還是將左亦揚送回了他們的房間里,他的心口發(fā)沉,面色蒼白,尤其是那雙眼睛,平日里黑白如水墨暈染著宣紙,此時此刻,卻猩紅得如同一頭即將暴走崩潰的野獸。
從他祁昱的眼里看到了絕望。
祁昱對左亦揚也是很在意的,雖然不及祁君墨,卻也用心過。
此時,祁昱的表情也能說明一切。
“說吧!”重華見祁君墨抱著左亦揚離開了,一臉淡漠的問了一句。
他的長發(fā)還散在身后,襯著俊逸非凡的五官,倒是一臉的灑脫。
他早就做好了心里準備。
年煥也看向祁昱:“只要你能醫(yī)好重華,什么條件都答應你!”
祁昱看了看窗外,嘆息一聲,才開口:“這件事……我想與皇上單獨聊聊!”
這意思,不想讓年煥知道。
“無妨,我的事情,不必瞞著他!”重華擺了擺手,他在年煥面前,從來沒有秘密。
“不,這件事,還是皇上先考慮了一下!”祁昱瞇了眸子,他的腦子也有些亂,更是將這件事想了幾遍,才決定下來的。
年煥擰眉:“我說過,什么條件我們都答應!”
祁昱卻搖頭,不敢說話了。
見此,年煥也只能點了點頭:“好,我先出去!”咬牙瞪了一眼祁昱。
門再關上,祁昱才正了正臉色:“你和亦揚,我只能救一個!”
重華僵了一下,然后面上閃過一抹苦笑:“救亦揚!”
他沒有猶豫,他想讓左亦揚活著,想到她之前說,如果活著,就與自己離開的話,他就覺得心滿意足,此生足矣。
“而且很冒險!”祁昱還是嘆息了一聲:“我的蠱術只是二流,如果重震還活著,他應該有辦法讓你們活下來,可眼下……”
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和無力。
“是不是需要我配合!”重華的面上有幾分不甘,還是開口問道:“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做到,你要保證亦揚活著!”
看著重華答應的這么痛快,祁昱也有些意外,他還記得當初的重華勸自己不要對左亦揚動情,可現(xiàn)在,重華卻陷的這么深。
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
“我會盡力,我也不想她有事!”祁昱倒是實話實說:“只是年煥這一關……”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重華也不舍得死,可他和左亦揚只能活一個,他不能讓自己獨活,沒了左亦揚,他的人生也沒有意義。
這時祁昱才重重點頭。
又頓了一下:“不過,你也不能死,至少你身體里的母蠱不能死。”
這話,讓重華狠狠擰了眉頭。
覺得有些可笑:“你有辦法,讓我不死嗎?”
祁昱還是搖了搖頭:“不過,可以將你放在水晶冰棺里,只要不腐爛……”嘆息一聲,也覺得殘忍。
與一個人談論他死后如何處置,不太妥當。
可他還是要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重華。
重華還是笑了:“繼續(xù)說!”
他倒是淡然了許多,自己反正也活不成了,能成全左亦揚,心里也是愿意的。
他明白,他和左亦揚只能活一個,就算他不放棄,祁昱也不會選擇他的,祁昱要救的只有左亦揚。
“你知道以血引蠱吧,我當初用過這個方法!”祁昱不看他,語氣平靜:“我要將亦揚身體里催化她死亡的蠱蟲引到你的身體里,這個蠱,你的身體里也有……”
“這個不可以引到其它人身體里嗎?”重華還是反問了一句,他想到祁昱懂得以血引蠱之術,不能除,就引走!
也是一條活路。
“以血引蠱,只能是子母蠱所在的兩個人身體里。”祁昱也覺得可惜,他很快就是大梁的駙馬了,重華一死,這大梁會怎么樣,很難預料了。
所以說,左亦揚和重華只有活一個。
其實重華一死,中了子蠱的左亦揚也是必死無疑的,不過,祁昱想讓重華的身體不死,讓他體內(nèi)的母蠱活著。
這樣,就能保證左亦揚無事了。
重華點頭,輕輕點頭,蒼白的臉沒有過多的表情,眸底卻帶了幾分清明:“好,我答應,只要她好好活著!”
“你真的這么在乎她嗎?”祁昱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當年,重華勸他的話,還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