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簫,他下意識的想將玉簫收起來,隨即又猶豫了一下,也笑著迎上了左亦揚的視線:“我會告訴你們,不過不是現在。”
“那是什么時候?”左亦揚只是盯著他手中的玉簫。
她知道,不只是刀劍能殺人,有些時候,這玉簫也一樣是殺人利器。
所以,她懷疑,重華是用簫的。
手中的劍,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進了大梁,我自然會說。”重華的表情很淡定,聲音也很平靜,其實左亦揚的眼神也讓他有些心虛。
只是這話說的不容置疑。
這也是他的底牌,唯一的一張底牌了。
否則,他也沒有理由與左亦揚三人同行了。
這村子四處都透著古怪,祁君墨回手扶了左亦揚:“好,這些之后再說,我們現在得離開這里,此地不宜久留。”
此時,祁君墨也不敢完全信任重華了,所以他和祁昱也紛紛棄馬,坐進了馬車里,左亦揚給玄左用了一些藥,他便完全清醒了。
此時駕著馬車,快速向村子外行去。
他們沒有注意到,院子后面堆了幾具尸體,個個都是渾身暴血脈而亡,死狀凄慘,十分的恐怖……
左亦揚的眼底有些幽怨,車里的東西都不能吃了,連水都不能喝,所以,她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此時正倚在祁君墨的懷里,輕輕瞌了眼睛,假寐著。
“我們去哪里?”祁昱終于開口問道,他也已經徹底清醒了,不得不佩服左亦揚的醫術,只是隨手拿些草藥讓他和玄左吃下,便無事了。
而此時他覺得馬車里的氣氛有些冷凝,想開口打破僵局。
重華始終捏著玉簫,在手中把玩著。
“到下一個鎮子。”祁君墨回了一句,這一路的行程,是祁君墨一個人定下來的,祁昱根本一無所知。
不過,祁君墨也不敢讓祁昱知道路線,那樣一來,太危險了。
“亦揚該吃東西了!”祁君墨又解釋了一句。
讓正要說話的重華閉了嘴,把要說的話也都咽了回去。
左亦揚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小腦袋又往祁君墨的懷里鉆了一點,嘴角翹起一抹弧度,笑意也深了幾分,卻沒有睜開眼睛,她就知道,祁君墨對自己最好了。
剛剛在村子里的小插曲,已經改變了祁君墨原來的計劃。
子夜時分,馬車才行到了鎮子里。
因為天色太晚了,酒樓和鋪子已經全部打烊了,只有一家客棧還有空房,幾個人也無法再挑剔,直接住了進去。
店小二送了熱水和點心后,就沒了蹤影。
“你說,重華那只玉簫是做什么的!”左亦揚一路上都在假寐,此時卻怎么也睡不著了,爬起來,把一盤子點心都解決了,此時,祁君墨拿著手帕給她擦了擦嘴角。
她便小聲的問了一句。
細心的給左亦揚擦著嘴角的祁君墨手上一頓,也笑了一下:“不是用來吹的!”
“那是……”左亦揚一頓:“用來殺人的!”
幾乎是肯定的。
“對。”祁君墨點頭,繼續給左亦揚擦了嘴角,把餅干屑一點點擦掉,才笑了笑:“我們走的匆忙,不然,一定能發現尸體的。”
他也猜出來了,那些人是沖著重華去的,而在他們去找祁昱和玄左的時候,那些人不是沒去,而是去了,都死了重華手里。
這個重華,雖然中了蠱毒,輾轉大梁和大祁十二余年,一直都深受病痛折磨,卻絕非池中之物,他能活到今天,不是奇跡。
而是他有這個能力。
左亦揚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頓了一下,才又問道:“那……我們還與他同行嗎?”
“同行,他會帶我們去找祁昱背后的主子!”祁君墨收了手帕,并沒有因為沾了左亦揚嘴角的餅干屑而有半點嫌棄:“看來,這一路上,都不會太平了,能找來一次,就能找來第二次,今天夜里,也要小心。”
一邊看了看沐浴桶,挑了一下眉眼:“一起吧。”
左亦揚白了他一眼:“流氓。”
“那怎么辦?這里條件有限。”祁君墨根本不在意她的話,有些為難的說道:“除非,你洗,我看著,或者,我洗,你看著。”
說的一本正經。
“你洗吧,我不看。”左亦揚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我不信。”祁君墨收了扇子在腰間,很認真的搖頭。
讓左亦揚哭笑不得,一時間有些無以對:“你……”只想把他打暈,讓他不能開口說話。
“接下來,我們都走山路,沒有機會沐浴了,還是你來吧。”祁君墨猶豫了一陣,才開口說道:“放心,我不看。”
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
這話,倒是讓左亦揚心動了。
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接下來的行程的確要萬分小心了。
都走山路,的確無法沐浴,想想都覺得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