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丫頭回來了就好。
“不了。”左亦揚搖了搖頭,也沒有去接回來:“你留著吧。”
進了客棧,左亦揚的情緒相對低落了幾分,不似白日里那么歡快,祁君墨剛剛的動作,還是讓她心口發堵了。
她就知道,男人都會介意的。
“你出去吧,我要沐浴。”左亦揚看著店小二打了熱水過來,低聲說了一句。
介意,像一條蟲子,爬進了心里,攪得她痛苦不堪。
她多么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對祁君墨,她也動了一顆真心。
祁君墨正在整理床鋪,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震了一下,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心下自責不已,又不好說什么,緩緩收了手,轉過身來看左亦揚:“不要鬧,快洗吧,我一會兒過來幫你。”
語氣里夾著不在意,更像從前一樣。
“不。”左亦揚卻是一臉的堅持:“我,我想自己洗了。”
看著燭光下她有些蒼白的臉蛋,雙眸氤氳,卻滿是執著,只能祁君墨先放棄了,他知道像從前那樣耍無賴,是行不通了。
只能妥協的說道:“好,我出去,你快些,我也要洗一洗。”
泡在浴桶里,身心放松,左亦揚借著燭光看著自己的手臂,皮膚如奶瓷一般細膩白嫩,只是那點紅色消失了,讓她很是懷念。
一邊用力大力搓了幾下,留下一塊淺淺的紅色,再漸漸變粉,變淡。
她在大梁東宮呆的日子不多,想來卻是荒唐。
左亦揚洗過,祁君墨甚至沒讓店小二換水,便自顧自的進了浴桶里,他從前是有潔癖,是喜任何人近身,可左亦揚例外。
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就能把手伸進自己的懷里摸上一通……
放下床幔,左亦揚背對著祁君墨,實在困的狠了,閉了眼睛就睡的人事不省了。
沐浴一番,抱了里衣的祁君墨站在床邊,深深看著縮成一團的左亦揚,眼底全是心疼,更是自責。
都是他的大意,才會讓左亦揚在大梁受盡委屈。
翻身上床,從背后緊緊摟了她,祁君墨也有好多個日夜沒有睡過安穩覺了,此時摟著左亦揚,也有種踏實感,卻是怎么也睡不著了。
左亦揚是和衣而睡的,兩個月余的光景,瘦削了許多,不過她身上的味道還是讓他安心。
子夜時分,祁君墨半睡半醒間,聽到房頂有移動瓦片的聲音,猛的睜開眸子,暗夜里,左亦揚也睜開雙眼,側過身來,看向祁君墨。
她還是喜歡與他同床共枕,摟抱在一起入睡的,一點都不反感。
就是心里堵的難受。
兩人看著彼此,都點了點頭,左亦揚抬手從床頭拿了一張薄紙,眸子里全危險的冷芒,在大梁的地界正是平安無事,一路順利,這剛回到大祁的邊境,就有人盯上他們了。
消息還真是靈通。
聲音消失,下一秒一抹身影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左亦揚手中的宣紙也凌厲的飛了出去,直切進了來人的喉嚨里……
那人甚至沒來得及呼痛,就倒地不起了。
祁君墨掌了燈,與左亦揚一起去查看刺客。
“這是年煥殺手樓的人嗎?這樣的身手還當什么殺手啊,直接回家哄孩子多好,還能多活幾十年。”左亦揚看著睜著雙眼,死不瞑目的殺手,搖了搖頭,很缺德的說著……
祁君墨笑了一下,這個丫頭就是囂張。
“的確。”房門一動,已經有人破門而入。
左亦揚正要將手中的宣紙飛出去,來人忙喊了一聲:“三皇叔,亦揚,是我。”
來人竟然是祁昱!
握緊了手中的宣紙,左亦揚瞪著祁昱:“你應該回到世子府了吧,怎么來了這里?”
一臉防備的瞪著他。
祁昱聳了聳肩膀,苦笑了一下:“我是回到世子府了,只可惜,沒能保護好三皇嬸,不小心讓她被刺客給殺死了!”
自然是指他帶回去的假的左亦揚了。
左亦揚瞪了他一眼:“你才死了。”
“不要生氣,是假的三皇嬸死了,如果不是死了,我還沒有發現,竟然是假的,重華太無恥了,真是該死。”祁昱一邊說著一邊貪婪的上下打量著左亦揚,當時他從宮里出來回到府上,聽到管家說三王妃死了,簡直就是五雷轟頂,晴天霹靂。
好在他發現了一絲破綻,才知道祁君墨中途離開,是去找真正的左亦揚了。
他便派人打探起了祁君墨的行蹤,剛好在這里發現了。
本來他是想直接從房頂進來給左亦揚和祁君墨一個大驚喜的,好在先跳進去的是刺客,不然被割斷喉嚨的就是他祁昱了。
“你是怎么發現破綻的?”左亦揚也挑了一下眉頭:“臉上的假面皮掉下來了嗎?”
祁昱搖頭:“這易容術我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是在臉上的身上放了一張假皮那么簡單,這皮……如何弄,都不會脫落,就像長在皮膚上一樣,只是一遇到血,就化掉了,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左亦揚愣了一下:“這樣的易容術,一定不是大師兄所為了。”
當初唐小幽混進三王府,用的就是一張人皮面具,絕對沒有這么高深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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