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傷他性命!”左亦揚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他從祁君蕭的眼里看到了恨意和殺意,她便明白,祁君蕭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想盡辦法來對付祁君墨。
所以,此時此刻,她要與祁君蕭說清楚:“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顧念任何情面!”
這也表明了她的態度。
她不怕承認對祁君墨的愛意。
“亦揚,你……”祁君蕭又開始猛烈的咳了起來。
雙眸如水,直直瞪著左亦揚。
那眼底滿是絕望和不甘。
他剛剛看到的希望,又破滅了。
左亦揚也有幾分失敗感,在祁君墨的問題上,她就是無法平心靜氣,剛剛的語氣似乎差了些,只能抬手繼續摟著祁君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只要他不會影響到你的權勢地位,你何必如此狠心?”
感覺著左亦揚拍在自己后背上手心的溫度,祁君蕭感覺心口翻涌的氣血又緩了幾分,心里還是不舒服,又狠狠咳了幾聲:“我可以不傷他的性命,你必須離開他。”
他也不會輕易妥協的。
左亦揚拍在他手背的手就停了動作,抬眸看著他的臉。
“幽冥教的事,就能要了他的命!”祁君蕭又繼續說道:“只要我現在一道奏折遞上去,他根本無法活著回到皇城。”
“你……”左亦揚的心又涼了幾分:“你說過……”
“我是說過,為了你,我可以不計較這些,可我也能為了你,計較一切。”祁君蕭本不想做的這么絕,可左亦揚對祁君墨的這份在意,讓他心疼,讓他不能接受。
說的絕決。
“一定要這樣嗎?”左亦揚咬牙切齒,按在他后背的小手緊握成拳:“那我就陪他一起死。”
“我不會讓你死的。”祁君蕭好話說盡,手段百出,可還是不能讓左亦揚回心轉意,所以,此時,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昨天夜里,他就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大梁發生的一切。
他知道,祁君墨來大梁,只是為了替左亦揚解蠱毒。
而要給左亦揚解蠱毒,勢必受制于幽冥教,便無法向對皇上保證的那樣,除盡幽冥教。
至少現在的大祁,還有幾十處幽冥教的據點沒有鏟除,更是有人重新接手了一切。
這一點,就是祁君墨失職。
再加上給左亦揚解蠱毒,隱瞞了左亦揚和祁昱的身份,更隱瞞了長孫府的一切,祁君墨罪該當誅!
這一切關乎著大祁的興衰。
左亦揚狠狠瞪著祁君蕭:“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拖延時間吧,你的病……根本與我無關,你不病,如何找借口留下來,留下來查探幽冥教之事!”
原來,一切都是算計。
“可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祁君蕭還是覺得喉嚨處有些緊,越來越緊,看到左亦揚眼底的失望,他的心也好疼。
的確,他做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他這個癆病鬼太子,想要坐穩太子之位,是十分艱難的。
所以,必須得掃清一切絆腳石。
“不要說的冠冕堂皇,你這樣的為我,我真的受不起!”左亦揚的語氣冰冷了許多,她真想灑脫的說,大不了一起死。
可她怕死……
做不到灑脫。
“亦揚,我現在不讓你去殺他,只要你離開他!”祁君蕭低聲說著,臉上是一抹淡淡的愁云,有傷感,有不安,還有祈求之色。
為了左亦揚,他的確是費盡心機和手段。
左亦揚覺得身邊的人,個個都是狼,只要伸出利爪,露出獠牙,都有將她撕的粉碎。
她甚至沒有反擊的余地。
她以為的單純,以為的深情,都夾著陰謀。
祁君蕭看著左亦揚,也等著她的回答。
更是一臉的緊張,握在藤椅兩側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他昨天會與左亦揚僵持著,就是因為他還沒有抓到祁君墨的把柄,沒有證據在手。
“只是離開嗎?”左亦揚冷冷問道。
“對,與我回東宮!”祁君蕭點頭:“以后的事情,你都不必插手了。”
左亦揚眸光清冷,還是一臉的猶豫。
隨即閉了眸子,似乎在下定決心一般。
“五皇叔,三皇嬸,飯來了!”祁昱這時走了進來,他身后跟著大批的家丁和丫鬟,都端著湯盅,菜肴。
陣仗很大。
府尹可不敢得罪這幾個人。
一個是當今太子,一個是三王爺,一個是皇長孫,在朝中的地位都是無人能及的。
看了一眼進到大左擺菜的下人們,左亦揚輕輕挑眉:“好,我答應你,祁昱手里有三王爺寫好的休書,你大可以要過來。”
“什么?”祁君蕭有些不可思議:“休書?三哥竟然寫了休書!”
“是啊!”左亦揚冷笑了一下:“誰會傻到讓一個隨時可能要了自己命的人臥在榻側?”
“可你們……”祁君蕭還是不可能思議,有些想不通。
看得出來,左亦揚是在意祁君墨的,祁君墨也能為了左亦揚不顧性命。
可眼下,竟然說祁昱手里有祁君墨寫給左亦揚的休書,真的不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