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亦揚看著湊過來的放大的俊秀五官,也有些僵,條件反射的要抬手推開他。
“五皇叔!你沒事吧!”卻聽到身后傳來一抹熟悉的聲音。
聲音嘎然而止。
左亦揚甚至能想像得到,祁昱現在是什么樣的表情。
身體僵了一下的祁君蕭還是在左亦揚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點到為止,然后抬起頭來,并沒有松開左亦揚,看著祁昱:“你怎么來了?”
聲音里夾著蘊怒。
他覺得今天的左亦揚很乖順,能做點什么,可祁昱偏偏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壞了他的好事,他自然會生氣。
臉色發白的祁昱看了看左亦揚,又看了看祁君蕭,似乎無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事實,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殿下,你先坐下來吧。”左亦揚不敢抬頭去看祁昱,她后悔沒有早些推開祁君蕭,這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而且她心底隱隱的,竟然怕祁昱會告訴祁君墨。
“五皇叔,你們……”祁昱還是反映不過來,有些結巴的說著。
“好了,你怎么進來了,母后呢?”祁君蕭坐進椅子里,整個人都倚了進去,還是太過虛弱,剛剛他用力摟了左亦揚,讓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額頭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皇祖母與我母妃聊天呢!”祁昱的臉也有些紅,看到了不該看的:“其實我,我就是來看看五皇叔怎么樣了,沒事就好!侄子退下了。”
又深深看了一眼左亦揚。
他終于明白了,上一次祁君墨會直接闖進后殿。
看著祁昱離開了,左亦揚才說出了幾味溫補的藥:“殿下,讓王太醫安排人去煎藥吧,我,我有些乏了,告退了。”
轉身就要走。
卻被祁君蕭握著手腕給拽住了,抬著一雙褶褶生輝的眸子看她:“亦揚,是不是三哥也來了?”
“嗯,去議政殿了。”左亦揚的大腦飛速轉著,她不能再留下來了,容易出事。
這祁君蕭根本沒有看上去那么虛弱。
這畢竟是他的寢殿,她在這里,太容易招惹是非了。
“什么?”祁君蕭明顯一僵,有些不可思議:“他不是不參議朝政的嗎?為什么要去議政殿?”
握著左亦揚手腕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
臉色一瞬間就青了。
“這個……”左亦揚也感覺到了祁君蕭的情緒有些激動,擰了眉頭:“是皇上昭他去議政殿的,他不能推辭。”
“父皇竟然昭他去議政殿……”祁君蕭的面色漸漸變得灰白,手上漸漸沒了力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里:“看來……大勢已去了!”
又沉沉說道:“亦揚,他不死,我們就什么也沒有了。”
“不會的……”左亦揚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祁君墨奪了他的一切:“三王爺說,他無心朝政的!”
她的話落,祁君蕭卻冷哼一聲:“虛偽!”
然后面色一沉,雙眼泛紅的看著左亦揚:“你現在竟然替他說話了?”
“我,我沒有!”左亦揚有些煩燥了,這樣的祁君蕭又讓人可憐,又讓人反感,她用力甩了一下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卻沒能甩開,只能說道:“太子殿下,你的身體不宜激動,不管怎么樣,得活著,才能有希望,你得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祁君蕭搖頭:“我能等多久?”
他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可卻不想放棄手里的權利。
不斷的掙扎著。
“殿下,你信我嗎?”左亦揚其實已經惱了,可看到祁君蕭這樣子,又不忍心:“信我,就再給我一點時間。”
她不能斷了他的希望。
先拖著他,再找機會離開吧。
她真的不想在這些人之間周旋了,心累,人更累。
而且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這話,果然讓祁君蕭的情緒緩和了許多,臉色也一點點恢復,臉上的汗珠滴落下來。
其實左亦揚對祁君蕭沒有一點感情,可卻不由自主的拿出手帕,替他輕輕擦了汗,或許是這身體的心放不下祁君蕭吧。
“好!”好半天,祁君蕭才吐出一個字:“亦揚,我信你。”
他現在也只能把全部的希望押在左亦揚身上了:“只是,不能等太久了,等到他羽翼豐滿,我們就無法動他了。”
“明白。”左亦揚輕輕點頭,又替祁君蕭理了一下衣衫,拿過他寫的處方,幽幽說道:“我讓王太醫去煎藥,你好好休息吧。”
她覺得自己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要被喚醒了。
不然面對祁君蕭時,她不會這樣心疼的。
更是不再的不忍。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
說完,左亦揚沒等祁君蕭再說什么,逃一樣的出了后殿。
皇后不在,大殿里只有兩個宮女,見左亦揚出來,忙上前施禮:“王妃娘娘,皇后娘娘讓奴婢帶你出宮。”
“三王爺來了嗎?”左亦揚四下看了看,心下覺得奇怪,這個皇后竟然如此放心自己在這鳳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