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站在她們身側(cè)幾步之遙的地方。
此人正是被大家議論的梅清韻,她聽著那兩位夫人的議論聲,看著被丫鬟攙扶著上馬車的孟瑾瑤,心里堵得慌。
當(dāng)初因?yàn)槭軅湎码[疾被她拋棄的顧景熙,如今不僅娶了妻子,還即將要做父親了。
聽聞孟瑾瑤是回到京城后被診斷出有身孕,那孩子就是在湖州的時候懷上的,在湖州的時候,魏恒還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嘲諷顧景熙是廢物,結(jié)果人家早就病愈了。
怎么會這樣?
老天爺為何要跟她開那么大的玩笑?
顧景熙有妻有兒,以后會兒女雙全,而她的人生卻一團(tuán)糟。
孟瑾瑤又何德何能啊?
竟然撿漏都能嫁給顧景熙,做了顧夫人。
梅清韻望著長興侯府的馬車遠(yuǎn)去,為自己的遭遇而黯然神傷。
片刻后,梅清韻又轉(zhuǎn)眼看幾步之外的兩個貴婦人,瞧著覺得她們有點(diǎn)面熟,但多年未見,也想不起她們是誰,不過聽她們的談話,其中一人似乎與她有恩怨,可她卻毫無印象,也不知何時與這么個人結(jié)了怨。
而那兩位夫人倒是沒有注意到梅清韻的存在,加上她戴著面紗,未以真面目視人,就更不會注意到她,孟瑾瑤的馬車離去后,她們也沒有再說這個話題,邁步離去。
梅清韻身邊的丫鬟見主子目光幽幽地盯著那兩位夫人離去,低聲道:“姑娘,她們的話您別放在心上。”
聞聲,梅清韻回過神來,時隔十幾年,擺脫了魏家媳婦的身份,現(xiàn)在重新被喊人“姑娘”,總有些不適應(yīng),仿佛對方喊的人不是她。
她拿著一封休書回到京城娘家,娘家人都以為她是因?yàn)槎嗄隉o子,這才被休棄的,可她自己卻明白,是魏恒忽然間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放了她一條生路。
那天,魏恒得知顧景熙到了杭州府,一不發(fā)地拉著她上了床榻。
纏綿過后,她怒罵魏恒:“魏恒,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做這種事?顧景熙到了杭州府,肯定是查你姐夫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到時候韓家和我們都得遭殃。”
而魏恒卻遞給她一封休書,淡聲道:“你走吧。”
她看到遞過來的休書,整個人都懵了,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抬起頭來,神色茫然地看著魏恒,完全不明白魏恒是何意。
很快,就聽到魏恒說:“梅氏,你嫁入魏家十幾年無所出,已犯七出之條中的無子,今日收拾好行囊,明日回你的梅家去,你我夫妻,從此一刀兩斷,等會兒我就去與母親說此事。”
她聽到這話的時候,又驚又愕。
要知道她多年無子,魏恒從未想過休棄她,如今卻用無子的原因休了她?
這些年來,他們夫妻爭吵無數(shù)次,她想要和離,不然把她休了也行,可魏恒都沒有同意,讓她別再做夢,誓要與她糾纏一輩子,互相折磨一輩子,死后還要跟她葬在一起,在地下也要繼續(xù)互相折磨。
那么多年來,魏恒從未松口過,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給了她一封休書,那肯定是有詐!
她怔怔地看著魏恒,看了半晌,忽然就笑了:“魏恒,我害了你的子嗣和妾室,你以前不是恨不得掐死我這毒婦嗎?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我自由?這封休書定然是你用來戲耍我的,你就想看我高興自己重獲新生,忽然又來打擊我,告訴我休書是假的,讓我別再做夢是不是?你休想讓我上當(dāng),夫妻多年,我還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