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氏說出自己的顧慮:“阿瑤,我現在就擔心你祖母醒不過來?!?
孟瑾瑤故作沉吟片刻,露出幾分痛苦的神情,左右為難道:“母親,若、若真有個萬一,那也只能順著父親的意思,他始終是我父親,我這做女兒的若是去告發父親,那就是不孝。而您是做妻子的,妻子告丈夫也是要挨板子吃牢飯的。”
此一出,招氏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他們父女明明不和,這也是個收拾孟冬遠的把柄,就算老夫人真的沒了,孟瑾瑤還是要故作不知為孟冬遠兜底,到底是要圖什么呢?
孟瑾瑤垂下眼簾,心思百轉千回,倒不是她真的有多孝順父親,孝順到能為父親昧著良心,而是要保住老祖宗用命去打拼下來的爵位,總不能讓老鼠屎毀了老祖宗打下的基業。
且在她眼里祖母本就該死,一個該死的人死了就死了,讓她為該死的人討回公道,那是不可能的,祖母死了,三弟失去唯一的依靠,父親要上奏皇上改立世子更方便,她還可以用此事拿捏父親,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孟瑾瑤又意有所指道:“母親,雖然父親跟您不和,但出了祖母的事,我想他應該知道錯了,知曉夫妻不和的嚴重性,以后應該不敢再如此對您了。”
招氏聞音知雅意,知道孟瑾瑤這是答應護著自己,不讓她父親欺壓自己的意思,感激地看了孟瑾瑤一眼。
她不受丈夫喜愛,性子再彪悍,再強勢,那也有婆母撐腰的緣故,才能在孟家過得舒心,讓丈夫在她手里吃癟。
若是婆母沒了,她和女兒孤兒寡母在孟家沒有靠山,這日子還真不好過,雖然她可以讓知情的下人將消息透露出去,讓丈夫沒好下場,沒辦法對付自己,但是不到萬一,她不想這樣。
這倒不是她對丈夫有感情舍不得,而是為了她即將及笄的女兒,她要是把事情捅出去,跟孟冬遠和離,當然可以抽身。
可沒了伯爵府夫人的身份,她娘家又是小門小戶,實在沒辦法給女兒找家境好的婆家,沒準兒她女兒還會被娘家人當作謀取利益的工具,指一門婚事把她女兒嫁過去謀取利益。
現在她是伯爵府的夫人,繼女是長興侯夫人,繼子承章讀書刻苦且有天賦,有長興侯幫襯,以后肯定有前途,只要她跟這兩個孩子關系好,旁人看在她繼子繼女的份上,也會給她幾分薄面,她女兒嫁個好人家就容易許多。
作為母親,她也不能只顧著自己舒心,總得為女兒的將來謀劃,繼女能當她的靠山,那她就聽從繼女的意思行事,這樣她們母女的日子總不會太難過的。
各懷目的的倆人達成共識,無論孟老夫人是否能醒來,都當作不知內情,順著孟冬遠的意思遮掩真相,若孟老夫人就這樣沒了,那就對外宣稱突發惡疾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