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煙渾身發軟,手中的拐杖都落在了地上。
她根本聽不清吳菊芳在說什么,只覺得所有人的嘴都一張一合,像是快要渴死的魚一樣。
她看到池庭江被推了出來,形容枯槁的臉上黯淡無光。
她似乎被這樣的場景刺激了似的,猛然清醒,突然走到了病床邊。
“池爺爺,你能聽見我說話么?我是煙煙。”
池庭江還撐著最后一口氣,渾濁的眼里仿佛一灘污水。
聽到煙煙這兩個字,他有了反應。
“煙煙......”
池煙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握住他的手,“是我。”
池庭江掙扎著想要起來,可他太累了,嘴唇費力張開,許久才有吐出兩個字,“嫁妝......”
可池煙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一邊掉眼淚,一邊將腦袋靠近他的嘴邊。
“嫁妝......箱子,煙煙的......”
池煙聽到了嫁妝這兩個字,連忙握緊他的手,“我知道了,嫁妝。”
池庭江的眼里出現了一抹欣慰,似乎就只剩下這件事沒交代,他的眼皮沉重的一直在打架,慈祥的笑了笑。
“給煙煙的......好好過......”
這是池老爺子第二次跟她說好好過。
第一次是當年池老爺子摔倒后送進醫院的時候,那時他也鄭重的說了這句。
要好好過。
一轉眼,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
那次池老爺子從搶救室里活著出來了,池煙多希望這次也是一樣的。
可池庭江說完這話,朝他和藹的笑了笑,就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