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他鎮定冷靜地判斷出情況不對，并沒有當普通的事故處理，而是第一時間找到最合適的求助對象，接下來每一步都選擇正確的方向，恐怕她此時已經是黃泉之人了。

別說什么復仇后享樂人生，倘若這會兒死了，還沒上輩子活得一半長。可憐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哥哥嫂子們也要傷心至極。

“這怎么能怪你？是我運氣不好，不知招惹到了什么人。你這些時的辛苦我都知道，看起來憔悴了許多，讓人心疼。”

孫鴻漸笑：“你這話是在偏袒我，這些天都是幾個醫女主要伺候你，我不過打打下手，該吃喝睡的時候也沒落下。你的閨中好友趙夫人看向我的眼神頗為不喜，怕是覺得我不夠關心則亂吧。”

沈瓊芝也笑了：“那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這人本來就是如此，遇到再大的事情也沉得住氣，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擔心我的。”

擔心她早早死了，一家子喝西北風，往后沒傻騾子給他們家沖鋒陷陣，必要時刻也沒人可以出賣求榮了。

關心摻雜著利益和得失考慮，可也是關心。

她已經缺情至此，連這樣不純粹的東西，居然也會覺得感慨。

孫鴻漸開玩笑：“你居然知道，怎么這會兒不賭氣，說我盼著你走，好娶其他貴女的話了？”

沈瓊芝抿嘴一笑，伸出手在孫鴻漸鬢邊一拈。

隨著一點細麻微疼，一根銀發出現在了沈瓊芝手中。

“你瞧，明明愁到白頭發都出來了，怎么會不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