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后,琥珀瑪瑙端著托盤進來,讓夫人和蘭小姐選簪發髻上的花,順帶挑換插瓶的品種。
沈秋蘭一看,除了寒日所開的花外,竟然還有好些暖日花,各個嬌艷欲滴,新鮮水靈。
見沈秋蘭吃驚,沈瓊芝主動解釋:“這些都是東華宮中螢花殿里栽培的,那邊地龍造得極精妙,你姑父見我不怎么去住,又聽我說冬日里頭花太有限,看來看去就幾樣,便讓人騰出正廳改作了花房,所以才有這些錯季的?!?
沈秋蘭嘆息:“地龍何等費柴炭的東西,尋常人冬日住進去都得念佛,府上居然用來養花兒,姑父也是,把九姑寵慣得沒個褶兒了?!?
沈瓊芝道:“這還是我攔過呢,要不然他要把整個殿都燒熱了。我和你一樣心疼那些柴炭,好說歹說,才只圈圍了兩個房間大小的地兒。養出來的花兒也不是我一個人受用,哪怕簪一腦袋也簪不完那些。除了隔壁府里,其他交好的人家也會送些過去,錯季的花兒看著體面還風雅,女眷們各個都喜歡得不行。這等,也算是把那地龍物盡其用了。”
沈秋蘭笑:“九姑太會過日子了,有這么一個賢明主母,還愁府上富貴不延綿么?”
沈瓊芝笑:“你就偏著我吧,換做其他人只會笑我到底是商戶出身,改不了小家子氣?!?
夜里孫源從宮中回來,沈秋蘭早已命人備好熱湯飯菜,等他沐浴換衣后,親自在暖閣陪著他吃喝。
孫源問:“母親睡下了?”
沈秋蘭道:“本來還等你回,我看你這幾天回得越來越晚,就先打發她睡了?!?
孫源點點頭:“得虧母親告了病沒去宮里,像我這樣在外頭跟著人糊弄的尚且累得不行,國夫人身份肯定規矩更多,她的身子哪里受得住。吃也沒好生吃得,都是些淡而無味的東西。”
沈秋蘭把白天的事說了,孫源微微蹙眉,半晌道:“改天我去問問殿下是怎么回事,現在沒空,我忙他更忙。”
沈秋蘭問:“我聽說太子被禁足,儲君那份兒祭祀行禮也由殿下來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