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孫府時,恰好遇到孫鴻漸才從外面回來,孫源連忙上前問候請安。
孫鴻漸受過禮,帶著他往里頭走,二人邊走邊隨意聊著。
孫源問:“父親如今可還忙?戒了酒,應酬或是不便。”
孫鴻漸道:“比以前要忙些。戒酒倒是不妨礙應酬,事情談得順利喝什么都一樣,本來也只是敷衍大夫的借口罷了。”
孫源道:“多虧了那壇子彩云酒,父親如今雖比以前忙,氣色卻是好了許多。”
孫鴻漸笑:“你母親最近如何?”
孫源道:“好也不好。雖看著和平時沒什么兩樣,有說有笑的,卻喜歡上了剪紙鳶線,看著紙鳶飛走取樂。我怕她長久這樣下去憋出病來,可也知道沒什么更好的法子。”
原先的他或許會埋怨指責裴玉朝,覺得他把自己母親守得太死。
可現在他成長了許多,隱隱意識到了一點裴玉朝的不得已,換做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懷璧其罪,又是這等天下不安穩的時節,女人的美貌不能太過,小有姿色尚且波折頗多,太過更是災禍。
母親如今能有這么一個金玉雕砌的牢籠已是幸運,至少身邊人是疼愛她入骨的,把她照顧得也好。若是運氣不好,落入那等貪色殘虐之輩手中,恐怕早就香消玉殞了。
先前晏華菁那件事讓他心驚肉跳,許久沒緩過來。要不是父親沒有選擇站在對方那邊,被運出去的或許就是真的母親了。下場如何,他不敢想象。
孫鴻漸若有所思。
次日,尤倪兒正在梳妝,外頭報,隨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