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芝聽了這話,也有些感慨:“像住得近的還好,即便各自成了家,還有機會聚一聚。雖比不上小時候親熱,至少不像那些天南地北的親戚們,一天天眼見的淡了。”
二姨太太道:“可不是么?我至今還后悔當初嫁的那么遠,出了事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有一說,只住得近也沒用,需不為生計發愁才是。那些極為貧困的住得近了,反而是遭災,為了點蠅頭小利斗得眼紅,什么骨肉至親,倒像是仇人。”
兩人說了許多家務人情話,或笑或嘆,時間過得很快。
臨分別時,沈瓊芝道:“過兩日我在府里擺戲酒,你帶兩個孩子過來玩幾天。兩邊府里離得這么近,我這邊空房屋也多,住下來咱們姐妹倆早晚方便說話。”
二姨太太道:“住幾天倒是好說,只是別太費事,隨便叫幾個過來清唱一段就是了。小孩子們不懂得聽味兒,只咱倆看那整臺整本的太鋪張,他們也演不起勁。”
沈瓊芝笑:“怎么會只有咱倆看?這府里的下人們大都是愛熱鬧的,你我又不是事多的人,他們伺候不忙,能借機一飽眼福。前些時這府里壽宴擺了又擺私宴,上下忙得不可開交,犒勞一下也是該的。再者你妹夫怕親友們來這邊玩得不暢意,特地叫人新修了戲酒園子,正好帶你們去瞧瞧。”
二姨太太這才欣然答應:“多虧了這么好的妹夫,咱們做親戚的也跟著沾光。”
趙嬤嬤聽說夫人要請二姨太太看戲喝酒,連忙張羅。
戲班子依舊請的老交情,名滿京城的金花班,以女角反串聞名,隨便拿一個出去都備受夫人太太小姐們追捧喜愛。
這些戲子都養得如千金小姐般嬌貴,再多的錢也有個伺候不到的時候,可偏偏各個都樂意來裴府唱。
其中原因很多。一是這邊主人家寬容大方,事少賞多,掌聲夸贊也是不吝嗇的;二是這邊的老爺少爺都性子清正,偶爾來看幾回除了打賞再沒別的,絕無私下派丫鬟小廝送東西遞話這種煩擾之事;三就是沈瓊芝待她們體貼照顧。
無論是騰出換衣上妝的廂房,還是來回車兒接送,戲罷酒飯點心,這邊府里都在夫人的授意下安排得很妥當。其他府里唱幾天是勞碌受罪,在裴府就是享福,除了唱戲其他的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