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源真真正正住在了裴府里,經常和家里人一塊兒吃飯,偶爾還和后父一起去練武場那邊活動活動。
無論心緒如何復雜晦暗,孫源都不得不承認裴玉朝和殿下一樣,都是尸山血海里磨練出來的殺人技,不是那種炫于人前的花哨功夫。
動作利落簡潔,看著沒什么奪目之處卻是一擊致命,如狼王盯出獵物破綻的瞬間封喉。
不過是一槍挑來,他的護盾便脫臂而出,半邊身子被震得發麻,腦子嗡嗡作響,人也差點跌下馬去。
就這還是這位后父收了力道的。要是不收,恐怕他早在地上滾了好些圈。
裴玉朝提了提韁繩,馬打轉兒揚蹄收了步子停下。
“你在害怕,故而身子也在跟著防御,手臂的力氣就卸了。下次遇到這樣情形刺對方肩肋或面門,用全身重量穩住盾便可借力打力。”他對孫源道。
孫源抿唇垂眸:“是我忘了最好的防御就是反擊,多謝叔父傳身教。”
裴玉朝道:“你還小,也沒經過幾場正經廝殺,能有這般境界已是佼佼者,那四個字你擔得起。”
孫源苦笑:“別人說這話也就罷了,叔父像我這么大的時候已做了正規軍的副將,我如何敢在叔父面前自稱少年英才。”
裴玉朝道:“不過是時勢造虛名,那會兒都是試探打鬧,不像這些年正經動干戈,沒必要拿在一起比。晚些我讓人給你檢查一下身上的舊傷,早些去癥灶,省得將來復發時成了要命的破綻。”
孫源低低答應了。
忽然外頭有人來稟事,裴玉朝便離了練武場,孫源恭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