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尤有志這話,尤倪兒紅了眼圈。
不僅僅是欣慰,更多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
無論自家人多么麻煩,血脈親情才是斬不斷的羈絆。
老爺卻像是那鏡花水月,看著似乎極為親近,卻是若即若離,不知何時就一碰消散。
沒幾日,尤有志的官職便在部里掛了號,雖只是個從八品署丞,卻也是個正經官吏了。左鄰右舍得知此事,慌忙來送盒子賀喜,又湊份子送人情。
流水席擺了三天,不但整條巷子都請遍,外面的也有許多認識的過來喝酒。哪怕空著手來,只要肯討好恭維他一句官老爺,尤有志就讓到桌上吃喝,說不盡春風得意滿面紅光。
尤倪兒也暫時忘卻了其他愁緒,忙著拿出錢來給尤有志置辦行頭,擺酒應酬,甚至還買了丫鬟小廝送去服侍。
尤有志過去謝他姐,又道:“姐姐在我身上花了不知多少銀子,照著打我這么大一個人也出來了。按理說不該再開口,然而也不差這一件,索性厚著臉皮再伸個手兒。現在做兄弟的還沒來得及撈著錢,等日后發達了,一定十倍還給姐姐。”
尤倪兒笑:“現在又說這話,一家子骨肉什么還不還的!你要什么?”
尤有志笑嘻嘻道:“本來住著的房子就小,如今添了使喚的人,越發擠不開了。你兄弟又是個做官兒的,離官署遠了不便,一家子擠在一塊兒不體面。還請姐姐在三街或四街給我買個新宅子,有個二三十間房,帶前庭后院的就夠了。”
尤倪兒低頭想了想:“這樣的宅子不便宜,我手頭雖有些東西,現銀卻是少。你再等等,等老爺給我的錢夠了,就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