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這個要求,沈瓊芝松了一口氣。
“我當是什么,既然對方肯出雙倍價格,那便是誠心想買的,改日去鶴冢再取一顆出來賣給他便是了?!?
秦管事答應了,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可是夜明珠一事,只有我和太太知道實在數目,對外我都說只有一顆,那位大人是怎么知道還有別的呢?”
沈瓊芝微微一笑:“龍生九子,一名為鼉,腹內生夜明珠。成年鼉生得巨大,尋常人見到就是一個死;小鼉珠子數目也只有成年鼉的一半,因外表和海龜相近容易弄混。那位貴人,想必是認得鼉珠的?!?
秦管事大為贊嘆:“還得是太太,博覽群書,鴻運當頭!”
沈瓊芝被他夸得有點不好意思。其實,這個也是上輩子吃虧后才從對手那里學到的一個知識,并非她一開始就知道。
不過,秦管事要夸,那就讓他夸吧。帶頭之人的形象越高大,下頭做事的人才越有勁。
秦管事才要告退,沈瓊芝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叫住了他。
“你可知咱們京城有哪些姓裴的大戶人家?尤其是家中有一個貌美少爺,去過梅若寺的。”
雖然那日之人穿著樸素,車馬也很低調,可沈瓊芝一眼看出那些下人并非普通家丁,而是有功夫在身的練家子。
財力足夠請這樣的人護衛,并且還不止一個,可見不是尋常小可人家。
并且,能夠去梅若寺后面廂房的都是豪客香主,少說也得捐個幾千兩香火銀錢。
秦管事摸著下巴想了想,問:“不知那位公子約莫多少歲數?”
沈瓊芝回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道:“看起來像是有雙十之數?!?
秦管事低頭思索了一回,忽然一擊掌:“莫非是大理寺左少卿家的清朗少爺?那可是沈家的親戚呀?!?
沈瓊芝眼睛一亮:“親戚?”
秦管事點頭:“這個年紀姓裴,長得好,又常往梅若寺去的,除了他家的公子裴清朗再沒別人了。太太您忘了,當年沈家的老姑奶奶嫁的正是他們家,說起來您還要喊這位公子一聲表哥哩?!?
被秦管事這么一提醒,沈瓊芝想起來了。
的確,當年沈家老一輩排行第三的庶女嫁給了一位姓裴的窮秀才,自帶豐厚嫁妝和宅邸奴仆,羨慕煞了不少窮酸。
沈家不是傻子,倒貼銀錢嫁女兒為的就是押這一注寶,希望通過女婿的高中,提高家族的整體地位,為將來兒孫鋪路。
只可惜那位老太爺多年不中舉,嫁過去的沈家女也被其他姐妹嘲笑,說押錯了寶。
不過誰也沒料到,上頭不開花,下頭反結瓜。他們的后輩都很有出息,其中最厲害的便是小兒子,一路科舉上去,為官謹慎小心一再升任,如今官至大理寺左少卿,威風赫赫。
原先瞧不起看笑話的,如今都急忙改換笑臉想盡辦法去套近乎,只可惜燒香太晚,面子情意早就淡了。左少卿府的人和沈家來往很少,屬于比較疏遠的關系。
說起來,小時候沈瓊芝曾湊巧見過這個表哥一面。
那會兒他還是個圓墩墩的小胖子,手里拿著雞腿啃,沒想到長大后竟然出落得如此絕色。
沈瓊芝沉吟的時候,秦管事問:“太太可是想重新攀親?如今二老爺在京中名聲上佳,來往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家人想必不敢瞧輕了太太?!?
沈瓊芝搖搖頭:“暫時不用。你先去把夜明珠的事辦了,如果可以的話,盡量結交上那些貴人,說以后有什么好東西先留給他們?!?
“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