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芝眉頭微蹙,偏移了重點(diǎn),把白天里的另一件擔(dān)心作為理由告訴了孫鴻漸。
“今兒我見爹娘和哥嫂他們的打扮和往常不太一樣,不知道為何,心中總有些不舒坦。”
孫鴻漸笑:“白日里丈人一家的打扮我也看到了,都是按著身份來的,并未出格,他們都有分寸。”
沈瓊芝嘆氣:“我知道他們未曾逾矩,可得了皇商名頭本就是意外之喜,又有大哥做了主事這么個(gè)喜上加喜,好事來的太快太多。雖然知道背后是左少卿府上幫的忙,可心里頭總有些不安,說不清為什么。”
孫鴻漸安慰她:“你這是平日里小心慣了,忽然伸展一點(diǎn)便不自在。往先岳父大人和舅子們是個(gè)白身,穿得謹(jǐn)慎些是低調(diào)自謙的意思,如今你大哥做了主事,二哥想必是要接皇商的名頭,一家子都算半個(gè)官家人,再穿得簡單了反而是不體面,丟官家的臉。”
沈瓊芝聽他這么一說,心里頭好過了許多,面上也有了笑意:“你說的有道理,那我不愁了。”
孫鴻漸注意到一旁梳妝臺(tái)上一堆花花綠綠的紙封,問:“那些是什么?”
沈瓊芝看了一眼,道:“是相鄰的人家送來的帖子,有送禮問候我身體的,還有邀我改日到她們府上喝茶吃酒的。也是奇怪,嫁到這府里三年多,今年才知道原來咱們府是有街坊的。”
孫府位于二街,街坊鄰居多是些官宦舊人家,以前都眼高于頂,有什么事只邀請馬氏和胡氏,不怎么搭理沈瓊芝。
看來廣儲(chǔ)司主事和皇商的組合的確吃香,連這些往日沒有牽扯的,現(xiàn)在都來示好了。
孫鴻漸笑:“人心自古如此,大都一雙富貴勢利眼。等往后你娘家父兄高升,別說街坊鄰居,深山里也有八竿子打不著的遠(yuǎn)親來投靠呢。”
沈瓊芝噗嗤一笑:“現(xiàn)在沈家打秋風(fēng)的親戚還少了嗎?虱子多了不愁,再來些也不怕。你剛剛一進(jìn)來,丫鬟們就都跑了,我不耐煩下去,你把這些帖子拿來咱們一塊兒仔細(xì)瞧瞧,看看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