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蘭十分清楚家里人的性子,在給了雇車錢后,多的錢小心貼身藏了起來。
果然,一到家她母親就迎了上來,伸手拿過她手里的包袱迫不及待拆開,口內嘖嘖有聲。
在問清楚是要做鞋后,她母親撫摸著那些料子,嘆:“這么好的綢緞,咱們用來做衣服都擔不起,她卻穿來地上踩踏,多糟踐東西?!?
沈秋蘭道:“九姑有錢,這綢緞對她來說也無非是咱們一樣的破布頭罷了,既然用得起,也不是偷來搶來的,怎么叫糟踐東西呢?!?
她母親斜眼看她:“看你滿口九姑叫得這樣甜,好不容易去一趟,怎么人家不留你吃飯?”
沈秋蘭搖頭:“九姑留了的,是我不好意思呆著,非要回來?!?
她母親拿指頭戳了她額頭一下子:“沒心眼兒福氣的呆子!她家里那么多山珍海味,你小小人兒能吃得了多少,回來做什么?下次可別再這么傻了?!?
說著,便把包袱里的茶葉點心和蠟燭都拿了,準備離開。
沈秋蘭慌忙拉住她母親:“其他東西也就算了,蠟燭怎么也要拿走?夜里我還要借蠟燭的光給九姑做鞋呢?!?
她母親道:“這一看就是上好的蠟燭,點著又亮又沒煙,正好給你爹和你兄弟們晚上看書用。你用這個也不怕折了福?將就些用油燈吧。”
沈秋蘭央求道:“我的眼睛已有些壞了,再用油燈怕是往后做不了針線活,到時候誰來給家里賺錢?再者這都是好料子,摸黑做壞了惹九姑不高興,往后爹和兄弟們怎么去裴府拜見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