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洪有氣無力地歪在榻上,看著像是全身都不能動彈的模樣。旁邊只有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內侍垂頭候著,并無他人。
“孫大人如此惦記掛念奴婢,又送來這么珍貴的藥材,奴婢感激不盡吶。”
孫鴻漸誠惶誠恐:“大人重了,晚生得大人栽培庇護多年,恩深義重,這點小事算得了什么?只恨自己不能身在當場,為大人擋下那一劫呢。”
姚洪似笑非笑:“孫大人可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念舊之人,能結識你這么一個妙人,是奴婢三生之幸。”
孫鴻漸笑:“大人折煞晚生了。其實今日前來,除了和大人敘舊,更是有賠禮道歉的意思。”
姚洪哦了一聲:“為什么要賠禮道歉?”
孫鴻漸在榻前跪下,誠懇道:“與沈氏和離一事,實在是迫不得已,并非有意違背大人命令。先前白氏發瘋泄露機關,沈氏早生離心留不住;那東廠又橫行霸道無孔不入,豈是我當時一個區區秀才能抵抗的?還望大人既往不咎,給晚生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姚洪沉默半晌,嘆了一口氣:“孫大人,起來坐著說話吧。”
孫鴻漸小心起身,在一旁的圓凳上坐了。
姚洪道:“奴婢并非那蠻不講理的冷血之人,只是有一點想不通:當時東廠來威脅你這么大的事,為何不對我來說?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去外頭剿匪呢,不至于一點辦法都沒有。”
孫鴻漸苦笑:“大人以為那東廠的黃掌班只威脅和離一事嗎?他知道晚生是大人的人,又知大人手眼通天不好惹,便逼晚生守口如瓶來個先斬后奏,就怕大人反應過來呢。”
姚洪笑:“因怕我反應過來,所以迫不及待安排我去河西府送死,只可惜我命大活著回來,讓你們失望了。”
那東廠之人下手是真毒,若不是他多年來苦心藏著的幾樣保命底牌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這次就要死在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