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道:“你生得晚,等你記事的時候他早就多年不離京了,哪里知道你三堂叔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海上幾條路走得極為熟練的,去過好些地方呢。”
沈瓊芝不禁有些擔心:“可三堂叔如今年紀不小,還能經(jīng)得起海上顛簸嗎?”
余氏笑:“我和你爹也是這么說的,你三堂叔把胸膛拍得震天響,說出了什么事一概不要我們負責,他受夠了在家里養(yǎng)鳥逗孫的日子,就等著有機會再出去跑兩趟海路透透氣呢。正好咱們家沒有養(yǎng)過船隊,讓你三堂叔先探探路也是好的。”
沈瓊芝點頭。
余氏忽然想到什么,可又不方便在這種場合說,只能繼續(xù)壓低了聲音囑咐女兒:“還有些事,等下次你回家里再說吧。你想好做什么買賣,到時候咱們娘兒倆關起門來好好商量。”
沈瓊芝一愣,隨即心知肚明母親指的是什么,嗯了一聲。
按照原先的計劃,她大概在兩年內給孫家埋好各種坑,然后離開孫府,坐等他們報應。
可隨著她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曾經(jīng)不知道的真相,計劃被迫一變再變,直到如今的模糊黯淡。
尤其是上次孫鴻漸間接救了她一命的事情。
雖然她還痛恨著他和那些孫家人,可這份恨意開始摻入了許多不明不白的東西。有猜忌,惶恐,不安,等等。
她隱隱察覺到,自己上輩子被蒙蔽的,不僅僅是白氏和那兩個孩子的事。隱藏在那些表面文章之下的,或許是令人膽戰(zhàn)心驚無法想象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