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瞥了段翊一眼,往嘴里丟了兩粒花生,邊嚼邊說:“自然是為了生計(jì)。”
段翊不滿地看著陶恒,“老陶,你若是為了生計(jì),當(dāng)初為何不去吳知州府上做幕僚?那不比教書先生掙得多?”
陶恒撇了撇嘴,“不感興趣。”
段翊意有所指,“那你是對(duì)柳家感興趣,還是對(duì)柳家的哪個(gè)人感興趣?”
陶恒倒是輕笑出聲,“想聽實(shí)話?”
“自然是想。”
“我在柳家做教書先生,外人都覺得是大材小用了,屈才了!沒人能琢磨明白我為何要留在柳家,其實(shí)柳家才是臥虎藏龍之地,說了你們也不懂。”陶恒望著皎潔的月光,嘴角揚(yáng)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段翊思索片刻,問道:“這臥虎藏龍指的是,二郎?你是為了二郎,才留在柳家的?”
“哈哈,對(duì),就是為了他。”陶恒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柳家二郎是個(gè)可造之材,他至真至善,很是難得。”
陶恒也不否認(rèn),順著段翊的話說了下來,柳二郎雖然品行端正,日后是個(gè)文官清流,但柳家三姑娘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不過,這事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給姑娘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原來如此,王爺也這么說。”段翊也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為何不自己走仕途這條路?你畢竟是有功名在身的,就憑你的學(xué)識(shí),要想平步青云可不是什么難事。”
陶恒灑脫一笑,“我要是想走仕途這條路,早幾年前就當(dāng)上官了。可我無拘無束慣了,不想受人約束。若我能扶持柳家二郎青云直上,豈不是比我自己當(dāng)官更有趣?”
“這句倒像是真話。”段翊一陣失笑。
陶恒把酒倒?jié)M,接著喝,“來,別光顧著說話,接著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
兩人把酒歡,直到深夜才散去。
次日,待陶恒酒醒后,已是日上三竿。
他穿過縣衙往后院走時(shí),幾個(gè)衙役正聚在一起閑聊,從他們口中聽說二皇子今早就離開了涼州,回京都復(fù)命去了。
陶恒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走了就好。
不料剛穿過二堂時(shí),孫捕頭就迎面走了過來,“陶先生,劉大人說讓你在此處等他回來。”
“哪個(gè)劉大人?是劉?還是柳?”陶恒只覺得頭還昏昏沉沉的。
昨晚真是喝多了,段翊何時(shí)走的自己都不知道。
孫捕頭先是一愣,這才解釋道:“是,是巡撫劉大人。”
“我頭疼的厲害,得等多久啊?我還得趕緊去給公子和姑娘上課呢……”陶恒揉了揉太陽穴,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上課?這都快正午了,想必公子和姑娘都該用午膳了。”孫捕頭一陣惡寒。
頭一次見這樣的教書先生,整天遲到早退,就這還為人師表呢?
陶恒頭疼歸頭疼,但也能察覺出孫捕頭眸中的鄙夷,“怎么,你是對(duì)我有意見?”
“沒有沒有。”孫捕頭賠笑兩聲,轉(zhuǎn)移話題說:“劉巡撫和柳縣令去涼州城恭送二皇子了,應(yīng)該快回來了,你在此稍候片刻。”
說完孫捕頭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