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璃挑眉問道:“一網打盡?”
“對,把蓮花寺里的禿驢統統一網打盡,治他們的罪,拆穿他們的真面目!讓鄉里鄉親都看看這些淫賊的真面目!”陶恒語氣堅定。
柳雨璃挑眉問道:“治他們什么罪?”
陶恒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招搖撞騙和奸淫婦女的罪名!”
柳雨璃雙眸微瞇,接著問:“受害者都是已婚的婦人,你可有想過如何取證?”
陶恒胸有成竹地說:“取證應該不難吧,只要有受害者站出來指證就行,誰會讓這些淫賊逍遙法外?”
柳雨璃搖頭,語氣卻篤定,“不會有人站出來指證的。”
“為何?”陶恒驚訝地看著柳雨璃。
“你有沒有想過,為何小梅一直說她忘記了那晚發生的事?或許并不是她不想告訴孔武,而是她真的忘記了呢?”柳雨璃眸光微冷,只怕這些假和尚是用了手段的。
陶恒這才猛然想起孔武所說的話,“我居然沒想到這一點,是我疏忽了!”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你那天去蓮花寺搜查時所發生的一切,任何細節和可疑之處都別放過。”柳雨璃眉頭緊鎖。
陶恒低頭沉思,忽然想起一件蹊蹺事來,“那日我去蓮花寺主殿,剛進去沒多久,就覺得有些頭暈乏力,口干舌燥。從主殿出來后,我本想去殿外的井里打口水喝。那送水的僧人突然喊住了我,給我遞了一碗水……”
柳雨璃細細思量起來,推測道:“頭暈乏力,口舌干燥?倒像是中了迷香的癥狀。按理說,這送水的僧人應該躲你都來不及,為何卻非要出現在你面前露出馬腳?”
“難不成是那口井有什么問題?”陶恒恍然大悟,腦海中浮現出主殿外的那口井。
他站起身來,在房中走來走去,“肯定是那口井!那僧人寧愿自己暴露在我面前,也不想我發現井中的秘密。”
“他是篤定你沒有證據不能緝拿他,所以才故意露出馬腳,從而分散你的注意力。不得不說,這蓮花寺里的僧人都不簡單,可不是一般的小嘍啰。”
柳雨璃不禁暗嘆,沒想到這幾個假和尚倒是成了氣候,真是意料之外。
陶恒也認真起來,“明日我就派人去蓮花寺一探究竟?!?
“找出罪證后,先不要公諸于世?!绷炅氲搅吮劝缸颖旧砀膳碌氖?。
陶恒卻有些不解,“為何?這些淫賊騙了多少香火錢,玷污了多少良家婦女,游街示眾都不為過!”
柳雨璃面色凝重,“先不談騙了多少香火錢,光是被玷污的婦人估計都不在少數。大部分女子受到侵害時,為了顏面,都會選擇息事寧人。甚至有些女子如同小梅一樣,根本記不起當晚發生的任何事。若定性蓮花寺里的和尚都是假的,還奸淫婦女,那曾經去過蓮花寺的女子,便都說不清了?!?
“這些女子若被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便是斷送了她們的活路。有的被夫君休書一封成了下堂婦;有的會被村里的流蜚語活活淹死;那些臉皮薄,不堪受辱的可能就自行了斷了。到時候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后果難以想象,簡直太嚴重了!”
說到這里,柳雨璃渾身冒起冷汗,她這才明白,原來假和尚謀財害命的案子下,竟還隱藏了另一個罪名。
她忽然有些理解前世這些假和尚伏法后,為何定得罪名是謀財害命,而不是奸淫婦女。
因為蓮花寺一案,一旦定性為奸淫,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會有不少女子被逼上絕路。
而她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她們不該背負上一生罵名。
“唉!可憐可嘆!”陶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