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眉頭皺起,“王爺不在涼州城中,鄭濤江倒是無法無天了。”
“經(jīng)此一事,想必他會老實(shí)幾日。畢竟這新糧被追回,在他心中像謎一樣,他又不敢四處打聽,只好憋在肚子里。”柳雨璃嘴角揚(yáng)起。
陶恒連連點(diǎn)頭,“說的也是。”
柳雨璃飲了一口茶,抬眸問道:“明日就該府試了,準(zhǔn)備的如何?”
“這幾日我讓春生扮成書生,混跡于各個考生住的客棧。有人偷偷給春生遞了名帖,名帖上寫著金榜題名,花落誰家。”
陶恒從懷中掏出一張名帖,遞給柳雨璃,“這名帖背面寫著亦真亦假,萬無一失。”
柳雨璃接過名帖,看了一眼,“每逢考期將近,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捉刀就混跡于考生所住的客棧,那些牽線搭橋的人也會混跡其中。”
陶恒驚奇不已,“捉刀?姑娘連這都知道?這可是文人圈里的黑話,代人替考就是代人捉刀。”
“何止捉刀代筆,‘通關(guān)節(jié)’我也懂。”
柳雨璃緩緩道來,“所謂‘關(guān)節(jié)’,是指考生和考官事先勾結(jié),將一個約定好的字句寫到答題行文的特定位置,便于考官閱卷時辨識。”
陶恒滿臉欽佩,連連拱手,“還有什么是姑娘不知道的?”
柳雨璃隨即又說道:“不過,這‘通關(guān)節(jié)’影響惡劣,不但敗壞了考風(fēng),也催生了官場腐敗,讓賄賂之風(fēng)橫行。”
說到這里,柳雨璃突然問道:“這場府試的主考官可到了?”
“兩日前就到了,是翰林院學(xué)士楊志擔(dān)任主考官,副考官由涼州學(xué)政高肅之擔(dān)任。這幾日,有不少考生求見楊志,想賄賂一二,卻都吃了閉門羹,還發(fā)了戒尺,以示警告。想來,這楊志應(yīng)該是個剛正不阿之人。”陶恒猜測道。五816○.
柳雨璃又問道:“這戒尺,是人手一個嗎?”
陶恒道:“并不是,只有站在前排幾個,喊的最殷切的考生有。”
柳雨璃凝眉思索,“翰林院學(xué)士楊志……”
她對此人并沒有印象,只知禮部和翰林院大都是二皇子的黨羽。
陶恒問道:“此人可有不妥?”
柳雨璃搖頭,“我也不知。”
陶恒不禁挑眉,原來姑娘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這楊志是什么人我并不知道,可這高肅之那在涼州可是出了名的,古板固執(zhí),不通人情,是個認(rèn)死理的人。不然也不會在涼州坐這么多年的冷板凳。”
“學(xué)政一般任期三年回京,可他連做兩任,這都第五個年頭了。明年再不升任,只怕要在西北呆一輩子了,也不知這里有什么好,放著京都的好日子不過,偏偏在這里耗著。真是個榆木腦袋。”陶恒語氣中帶有一絲嘲笑。
柳雨璃若有所思,也沒再細(xì)想。
她掃視一圈,問道:“春生呢?怎么沒見他?”
陶恒答道:“我讓他去見捉刀了。”
柳雨璃有些詫異,“讓他自己去了?”
陶恒嘴角揚(yáng)起一抹調(diào)笑,“那些個捉刀,一個個的機(jī)警著呢!我要是去,他們絕不會搭理我,反而像春生這樣青澀單純的初生牛犢,更入他們的眼。”
“等春生把他們引誘上鉤,明日府試,正好人贓俱獲,一網(wǎng)打盡。”
柳雨璃瞧陶恒笑的志得意滿,不禁問道:“你就這么有信心?”
“這是自然。”陶恒胸有成竹。
柳雨璃秀眉微蹙,“若不是因?yàn)楦赣H的事耽擱了兩天,這次府試也不至于這般倉促,總覺得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