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柳雨璃一身青色素衣,清冷脫俗,不惹半點塵埃,那額前垂落的細長發(fā)絲襯托著她那清麗的容顏,細細柳眉蹙起,顯得倔強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總之,我心意已決。”
千凌昱看著她,似是要把她看穿一般,“為何要出爾反爾?”
“我好像從未答應(yīng)過王爺。”柳雨璃嗓音很清,像是雪山之巔融化的雪水,干凈之余透著冰冷。
千凌昱勾唇苦笑,“這么說,一直都是本王的一廂情愿?”
“是。”
柳雨璃眉目清絕,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未起波瀾,朱唇微抿,雪肌于日光下似是染了薄薄的霜。
“你我二人歷經(jīng)風雨,豈是本王一廂情愿?璃兒,你到底怎么了?”千凌昱不信眼前的女子會如此絕情,定是事出有因。
“小女發(fā)覺,我與王爺并不適合結(jié)為連理,這婚事還是作罷。”柳雨璃心中五味雜陳,所有洶涌的情緒,最終都止于眼底。
千凌昱強忍住心痛,“不適合做夫妻,那適合做什么?在本王心中,我的妻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除了夫妻,我與王爺可以是好友、知己,亦或者是君臣。”
“好友、知己、君臣?”千凌昱的嗓音略微沙啞,這幾個字從口中艱難吐出,“你為本王付出那么多,豈是單純的知己情誼?
芙蓉渡遇刺,你為本王擋劍受傷,邊關(guān)戰(zhàn)場,你替本王披甲上陣。你哪怕犧牲自己,也要本王活著,如此赴湯蹈火,不顧一切的感情,豈能有假?你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
柳雨璃回想著過往種種,喉間劃過一道苦澀,“王爺說得不錯,我是想你活著,可并非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黎民眾生。
昏君奸臣當?shù)溃瑖鵁o明主,王爺是真正的賢明君主,唯有王爺活著,才能救萬民于水火。”
柳雨璃這無情的話語,再次將千凌昱打入谷底,冰寒刺骨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這句話太過熟悉,無論是在芙蓉渡遇刺,還是自己想替璃兒以身試藥被拒,璃兒口中說的都是這句,只有你活著,才能有更多人活著。
他從未深想過這句話,以為璃兒只是不想自己有事。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來他的死活,她并不在意,她最在意的是,自己死后世上再無明主。
千凌昱并不死心,“若本王并非你心中明主,你可會在乎我的生死?”
柳雨璃看向不遠處的池塘,陽光折射到水面的光線格外刺眼,令她眼前一片恍惚。
她緩緩開口,“不會。”
“看著本王。”千凌昱俯身盯著眼前躲避的少女,迫使她看著自己的雙眼,再次問道:“你可曾在乎過我?”
“從未。”柳雨璃迎上千凌昱的黑眸,強壓下內(nèi)心深處的刺痛,淡然開口。
這一刻,千凌昱的胸口似是被巨石狠狠壓住,仿佛有什么東西無聲無息地在心底破碎。藲夿尛裞網(wǎng)
他看著眼前疏離冷漠的女子,只覺得無比陌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把能想到的理由全都想了一遍,卻沒有一個理由能夠說服自己。
“王爺以后莫要再來糾纏,還是另尋良配吧。”柳雨璃推開面前的男子,頭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